“有關無關,都得調查一遍才是,無關最好,能排除一個可能性,有關的話,那又是多了一條定罪的鐵證。”
管全彤聽出魏縣丞失了分寸在撒潑,將手裡的信轉手就遞給了陳鳶。
陳鳶莫可奈何的上前接過信紙。
這行為無異於挑釁, 激怒了氣頭上的魏縣丞,“信上內容有用無用,還需要一個仵作判斷?知縣大人把聖賢書念到狗肚子裡去了?竟要仰仗女人行事。”
這話說得過分,但這是兩個大人之間的紛爭,陳鳶著實沒資格開口,她一開口, 就會讓管知縣坐實魏縣丞的挑撥。
被欺到跟前,若不反駁, 就會被蹬鼻子上臉。
管知縣卻不如何氣憤,魏縣丞今日說話亂了馬腳失了分寸,說明他慌了!
嗬嗬一笑,管知縣閒適如君子般開口,“此言差矣,陳鳶不僅僅是一個女子,她還是縣衙聘請的仵作,更是連破奇案要案獻奇法還得到州府上官肯定嘉獎的人才,與她討論案情和她性彆有何關係?”
“……”
上官的名頭一抬出來,本就找不出有理說辭反駁的魏縣丞更是不敢無理發泄邪火,“哼,那陳仵作看了這封信,有何發現,能立刻破案了不曾?”
他不敢再和管知縣鬥嘴,火力轉移到了陳鳶頭上。
陳鳶心中苦笑,魏縣丞好不講道理。
她也光棍,直接把信件往魏縣丞一遞,“卑職拙見, 看著信上隻是德才的身份來曆,或許大人看過後,能有高見。”
魏縣丞頓時失了趣兒,德才身份來曆可考,否則喻守謙不會讓底細不明的人做自己管家。
高見他是提不出來的,更不滿陳鳶竟然敢反將一軍。
“都是些已知的情況,所以我才說浪費衙門人力。”
魏縣丞背著手不接信,掃了一眼便確定陳鳶沒撒謊,覺得呆在這裡著實沒意義,大搖大擺的離開了議事廳。
他一走,管知縣乾脆把彆的人也趕了出去,隻留了陳鳶、劉晏淳、魏縣丞和於全討論案情。
德才是汕美碣石衛人,父親羅弼是當地童生,他幼時與長兄跟著父親念過幾年書,父親病故後,被長兄拉拔大。
長兄到了適婚年齡,德才主動外出當學徒,將房子土地都讓給大哥, 還把賺的錢給大哥娶妻。
因為讀過書,德才學什麼都快,人也勤奮老實, 漸漸地入了東家的眼,被掌櫃忌憚陷害入了獄。
外出收海貨的喻守謙與德才打過交道,慧眼識人,又感念其人品,花錢把德才救下,帶回喻府當差。
這些都是在喻府人儘皆知的信息。
此刻信上還有些下人們不知的細節。
喻守謙當年沒能給德才洗刷偷賬房銀子的罪,是花銀子擺平後,把他從監牢撈出來的,所以德才頗有些灰溜溜離開碣石衛的嫌疑,不敢大張旗鼓說出去。
德才進喻府當差第二年,碣石衛被倭寇趁大家過春節防守空虛發起偷襲攻破,梅田村等村大受其害,男子組織抵抗,護住村中老人女眷孩子跑套躲藏。
而德才的長兄就死於梅田村的抗倭戰鬥。
倭寇被打退後,梅田村早已燒了個精光,無法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