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州指著匕首旁疊放的布,“這布,可是你的擦腳布?”
霍書良眉頭緊皺,卻不說話。
“你不說,本官就查不到了?”方知州麵露得色,“經與你同屋的趙濱指證,正是你的擦腳布,是也不是?”
霍書良閉眼應聲,“……是”
“而這把刀,你的同窗都認得,正是你娘打造贈你,用來趕路防身的匕首,你卻拿它來血刃同窗。”方知州十分失望。
痛心疾首的拍著驚堂木,“州學出了你這等同室操戈之人,實乃不幸,秋闈近在眼前,你卻犯下如此罪孽,霍書良,你認不認罪!”
“知州大人,布是小生的,匕首是小生的,但人,並非小生所殺,有人殺人栽贓於我,望大人明察!”
霍書良一叩到底,額頭緊緊的貼在大堂青磚上,身形依舊穩若輕鬆。
這話,可把謝家人氣壞了。
“霍書良,我四弟學識與你不分伯仲,你們二人時常爭鋒,這次你更是借機諷刺四弟身世不清、來曆不明,我四弟氣不過打你一頓實屬不該,你卻不該殺了他,你這樣的人,聖賢書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陳鳶扭頭看去,罵的激動之人是一個身形富貴、頭發半白的謝家人。
一左一右兩個中年人拉著他,“大哥,你彆罵了,擾亂公堂,反倒影響知州大人審案!”
“知州大人會還四弟一個公道的!”
啪
“肅靜!”
方知州掃了謝家三兄弟一眼,這才又看向長揖不起之人,“霍書良,你以為本知州是草菅人命的糊塗官?你也是威宇縣之人,你知道陳鳶陳仵作吧。”
霍書良愕然抬頭,激動的往前挪了兩步,“陳仵作來了?”
?
陳鳶從他的語氣裡,聽到出了驚喜之色。
但她沒有見過他呀。
“你這案子,還用不著請陳仵作前來,陳仵作的指紋驗證之法,你應該比我更熟悉,威宇縣將此法上報之後,本州立刻派人去威宇縣查證、學習,所以這個法子,我們州府的仵作也是會的。”
方知州痛惜的看著霍書良,“你,聽懂本官的意思了麼?”
霍書良哪兒能聽不懂,呐呐道,“大人是說,州府的仵作,在匕首上驗到了小生的指紋?”
“是的。”方知州一抬手,又有衙役拿出了指紋卡。
方知州讓衙役將指紋卡拿給他自己查看。
霍書良看後,“這本就是小生的匕首,上麵有小生的指紋,實在正常,定是他人偷了小生的刀殺了謝季雍嫁禍於我。”
“霍書良,布、匕首、指紋、證詞,一樁樁一件件都指向了你,你還狡辯!”
“大人,求大人給小生做主,還小生清白。”霍書良終於失了方寸,不斷的叩頭。
見他依舊不認,知州恨鐵不成鋼的閉上眼,“我看你是不撞南牆不回頭,上拶(zǎn )刑。”
“是!”
兩個衙役拿著殺威棒壓住霍書良。
另兩個衙役拿著麻繩將竹棍串成的拶子,上前扯著他的手,一根根手指頭往拶子裡塞。
拶刑一般給女子使用。
但霍書良是秀才,直接當堂臀杖,實乃侮辱人了。
手對於秀才來說十分重要,此刻知州用拶刑,於公於私都不算錯。
“大人,小生冤枉,有人栽贓於我,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