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氣勢洶洶,十拿九穩抓住她小辮子的模樣,陳鳶暗想應該發生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情況。
還好她在威宇縣縣衙當差時,也學會了幾分說話的藝術,“我當時說的是,若嚴大人沒有吃促排泄的藥物,那這具屍體就不是嚴大人的。”
“……”
興致勃勃的廖仵作被她一噎,氣焰不熄反升,“哼,我們檢查過客房的恭桶,裡麵沒有醃臢物。”
“陳仵作!”另一個咬牙切齒的聲音也迫不及待的在人群後響起。
魯妙語衝上前來,麵色憔悴的她指著無頭屍,“這明明就是我表哥的屍體,你害得我白高興一場,害得我被錦衣衛抓去審問,我和你沒完!”
從方才廖仵作的話,陳鳶已猜到了一些可能性,得到魯妙語的肯定,她心中的不安擴散開來。
他們如此篤定嚴秉均死了,肯定得到了確鑿的證據。
什麼證據能讓人如此篤定呢?
“可是找到嚴大人頭顱了?”
陳鳶轉身看向進屋後就靜默在一旁,觀察著眾人反應的李政。
李政一抬手。
站在人群後的一個錦衣衛,提著一個木箱子上前放在停無頭屍的木板上。
揭開箱蓋,裡麵正是嚴秉均的腦袋。
“啊,表哥~,表哥!”
魯妙語悲痛欲絕地撲上去,拍著木板,香伸手去摸又不敢觸碰,“表哥,你死的好慘啊,到底是誰殺了你?”
麵對嚴秉均死不瞑目的雙眼,陳鳶麵色一白,雙手都顫抖了起來。
見她害怕得踟躇不前,不敢上去查證。
給了廖仵作揭穿她歪理偽論的勇氣。
“陳仵作,嚴大人頭顱在此,證明這具無頭屍就是嚴大人,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陳鳶咽了咽口水,壓下心中的慌亂,她方才是真的怕了,她害怕是自己說出嚴秉均還沒死的事實,導致殺手反應過來,繼續追殺,這才殺死了嚴秉均。
如果是這樣,那,嚴秉均就是被她害死的。
但下一瞬,陳鳶就冷靜了下來。
殺手和她無冤無仇,他們要殺欽差是任務使然,肯定是如何便利就怎麼下手,為何還要大費周章砍掉他頭顱來打她臉?
沒有必要呀!?
察覺到其中蹊蹺,反正人已經死了,陳鳶反而沒有顧忌了。
坦然望向找她討要說法的廖仵作,“我的驗屍結果不會有錯。”
廖仵作沒想到她如此冥頑不靈,“嚴大人的頭顱都在這裡了,陳仵作你還要狡辯?”
陳鳶掃了一眼頭顱,沉著道,“這具無頭屍,絕不可能是戌時一刻(晚上19:15分)才吃完飯,死於子時、亦或者死於卯時四刻(早上6點)之人的腸胃狀態,除非死者飯後吃了瀉藥。”
完全排空腸胃需要8到10個時辰。
戌時一刻到錦衣衛說的看到嚴大人沒再挺著身子看書的子時才兩個半時辰。
戌時到第二日早上錦衣衛發現無頭屍的卯時四刻,也不過五個半時辰。
怎麼都不夠排空腸胃的時間。
廖仵作隻覺得她在強撐顏麵,“陳仵作,承認自己看走了眼,不過丟個臉,你繼續倔下去,我們都要懷疑你如此說的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