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見過。”
雷叔是個實誠人,小時候的水笙,他當真沒見過。
“你怎麼會沒見過呢?”
“我沒在威宇縣待太久,養傷時,費老伯就托人在清豐縣給我找了個守莊人的活兒,傷一好,我就來清豐縣了。”
“老費是個熱心腸,阿莊和你遇到他都是福氣,你來清豐縣的路上,吃了不少苦吧?”曾馳憐惜望著他臉上的紅色肉瘤,安撫地拍了拍他的手。
雷叔多年未感受過他人的關懷,當即感動得淚流滿麵,“路上沒吃苦,寶琛哥和蘭清姐一路都很照顧我。”
“那就好,他們呀就是心善,是對好孩子。”曾馳打了個哈欠,疑惑的揉著山根,“我剛抱了孫子,還年輕著呢,最近怎麼這麼容易犯困。”
“曾老伯,你先休息,我……我不該打攪您休息的。”
“我也願意多見見寶琛和蘭清的朋友。”
雷叔體貼地告辭離開,曾馳在陳鳶的攙扶下,上了床。
替他拉上薄被後,陳鳶正要起身放下蚊帳,哪知曾馳突然伸手拉住她的手,手勁兒還不小,她一時掙脫不得。
“蘭清呀,水笙是我最寶貝的孫子,你以後一定要對他好,他性子和寶琛很像,忠厚實誠又沒心眼,又被你爹摔壞了頭,長大後肯定容易被人欺負,你好好教他、保護好他。”
陳鳶也安撫的拍了拍他滿是褶皺的手背,“師父是想水笙了吧,你放心,等我們到了府衙,立刻就去把孩子接來。”
曾馳展眼舒眉一笑,“好,你辦事,我放心,你出去吧,我想睡會兒。”
從房間裡出來。
才看到水笙端著一溫盆水過來。
“師父已經歇下了,你輕些進去給他擦臉擦腳。”
“嗯。”
這些倒也不必陳鳶一一囑托,都是水笙做慣了的活兒。
“剛才還以為你看開了,你怎的又含情脈脈的望著她?”陸懷昭倍感無力的捶胸頓足,“你們不會有結果的,你沒看到她滿心滿眼都在那個傻子身上麼?”
“小陸兄弟,多給我一點時間吧,感情哪裡是說放棄就能放棄的。”
甄嘉銘活潑的臉龐,盈滿了不符合他青春洋溢氣質的憂鬱。
陸懷昭看看他,看看陳鳶。
“造孽~”
“我還有事,不能一直在一旁開導你,你最好和陳仵作保持距離,這樣更有益於忘情。”陸懷昭認真的替甄嘉銘理了理衣領,“兄弟,我不想辦完差回來就給你收屍。”
甄嘉銘推開他的手,“小陸兄弟,為何要給我收屍?”
陸懷昭背過手,“我見多了為情所困想不開而自儘的男人,你千萬彆讓我看不起你!”
“這……”哪兒跟哪兒啊,甄嘉銘嘴角抽搐。
“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她不要你,我們錦衣衛要你,錦衣衛裡好兄弟可多了,給你數不完的兄弟情。”
所以剛才陸懷昭和他稱兄道弟,是想替錦衣衛招攬他?
見甄嘉銘表情呆了一瞬。
以為他被天降的喜訊砸暈了頭,陸懷昭瀟灑的以手背輕拍他胸膛,“甄兄弟本事不錯,我很看好你,當個番子實在糟踐了你的本事,等此案一了,我直接讓人給你寫推薦信,嶺南各個衛所,隨便你挑!”
他還對汪祺露出個你懂得的輕佻眼神,“到時候,什麼女人不找你投懷送抱?何必單戀一枝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