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彩芽見小豬仔這會兒乾淨的很,不由想到後世的寵物豬,正默默對比好奇,就覺得身側總有道視線時有時無的落在自己身上。
不動聲色看過去,就見張寡婦嘴上說的不停,眼神卻不時瞟向自己和翠花,目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和不屑。
楊彩芽暗暗皺眉,這才仔細打量起張寡婦。
張寡婦看著不過三十出頭,穿著身富貴花開的大紅軟稠衣裙,渾身上下透著少/婦的成熟韻味,絲毫沒有守寡多年的孤苦和落寞——聽長貴媳婦說,這位是個性子潑辣能乾的,族裡有意幫扶她過繼個子嗣延續香火,張寡婦卻是不願,靠著亡夫掙下的積蓄,自己操持起養豬賣豬的小買賣,日子反倒過得比守寡之前還逍遙。
稍一接觸,確實是個嘴皮子利索,乾活利落的。
隻是這打量她和翠花的目光,卻怎麼都無法讓人往好的意思上去解讀。
楊彩芽麵露不虞,乾脆退到豬圈外圍,大大方方回看過去。
張寡婦目光再次瞟向楊彩芽,視線撞了個正著,似乎唬了一跳沒料到自己偷眼打量被逮著,忙移開視線故作不知,話卻說得有幾分啃吧,匆匆收尾不敢再看楊彩芽和翠花,笑著又寒暄幾句,便背起豬籠告辭。
楊彩芽看著張寡婦背影消失在大門外,皺眉想不出所以然來,隻得暗暗記下,折身返回後院。
外頭張寡婦腳步微頓,回頭看了眼楊家大院,心中暗暗啐了一口,冷哼一聲才扭腰離開。
楊彩芽帶著玉娘,和翠花一道拿起繡到一半的油布,趕製要掛在馬車上的“廣告布”,白叔坐在一旁,按著楊彩芽的交待,把做好的另一半油布打孔,穿好麻繩待用。
吳氏衝柳氏使了個眼色,招呼一聲“我們去幫權姐收拾菜地”,便帶著工具拐去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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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女人一台戲,吳氏和柳氏哪裡是來曹家幫忙乾活的,進門就拉著權氏嘀咕幾句,工具一丟,齊齊走進上房說話。
權氏分好茶,笑道,“阿卓還從來沒陪我這個做娘的正經逛過街,他這心裡啊,果然是最看重彩芽和大郎的。聽你這麼說,兩個孩子昨晚逛得很儘興?”
吳氏樂得笑容不停,將曹卓在夜市的威風添油加醋說了一遍,接口道,“權姐是沒親眼看見,守約真是長大了!明裡暗裡都護著我們娘三個,後來我和翠花趕車去接人,彩芽買的東西都是守約幫著拿著的。對著彩芽,嘴角的笑就沒下去過!”
“彩芽今天新換的那支步搖,也不知是不是她自己買的?”柳氏眼珠子咕嚕嚕亂轉,搓著手道,“權姐,您都說守約最看重彩芽。我們真就隻看著,暗地裡偷偷湊合兩個孩子?彩芽還能等,守約可老大不小了?您就不想快點抱孫子?”
她怎麼不想?
以前兒子有傻病,說不上媳婦也不想隨便買人湊合,白耽誤清白姑娘家的終身幸福。
現在兒子大好了,真是轉眼就長大成人,能正經討份差事不說,主意也越來越大,能乾且能獨當一麵是好事,但她這個做娘的,有時都摸不透兒子的心思。
吳氏和柳氏有意撮合彩芽和兒子,她是一百一千個願意。
隻是她卻不好跟兒子戳破這事,兒子腦子是靈光了,這一年多卻全心撲在公事上,萬一於男女之情上還沒開竅,自己不管不顧的一說,反倒嚇到兒子怎麼辦?那豈不是好心辦壞事,幫了倒忙?
何況……這一年多也不是沒人想給兒子做媒說親的,兒子對她說辭一律是要守孝,這說法她也是認同的。
這事說到底,光她們幾個願意沒用,還要看兒子和彩芽的意思——要是能讓兩個孩子處出感情來,到時候親事還不是順理成章?
當務之急,是要讓彩芽和兒子原來的“同齡”玩伴之情,再進一層才是正理!
權氏想到這裡心中大定,笑容依舊溫和,“這事急不得!我們兩家現在可是占儘了天時地利人和,還怕兩個孩子沒機會增進感情?我們暗地裡見機能推就推一把,有以前的情分在,等兩個孩子自己開竅,到時候隻怕我們想攔都攔不住!彩芽到底是小姑娘家,也是個主意大主意正的,我們隻管守著看著,時機合適再把這事兒挑破了說!”
柳氏猛點頭,憋了半天蹦出一句,“權姐,我們這叫按兵不動,不能打草驚蛇對不?不都說那啥,青梅竹馬感情才更重更好麼?我們彩芽和守約可不就是這麼回事!您說得對,是急不得。”
吳氏跟著點頭,肚子裡墨水比柳氏多一點,笑著接口道,“三個臭皮匠抵個諸葛亮,我們都是過來人,看準時機就把好事促成!”
天知地知,楊彩芽知曹卓知,二人不僅早開竅了,還做了這樣那樣的事,連終身都私下定過兩次了——諸葛亮要是泉下有知,保準能被吳氏這三個臭皮匠氣得哭笑不得。吳氏和柳氏權氏三人自顧自說得興起,你一句我一句討論得熱火朝天,喝過兩盞茶才收心,拿起工具,幫著曹家後院辟菜地。曹家這頭菜地辟好雛形,兩家一起吃過午飯,權氏留在楊家看顧玉娘,楊家一行便套好馬車,往青山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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