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廳內圓桌上的針線已經收到一旁,熱氣喧騰的茶水分到各人麵前。
大郎端著茶杯小口小口的啜飲,掛在椅子上的小腿輕輕晃動——對方是客人又是長輩,他就是再急著想去看師父的書房,這會兒也隻能耐著性子端坐旁聽。
柳氏卻是興致極高的樣子。
可惜不是對著小權氏母女,而是對著權氏,小權氏扯兩句家常,柳氏就毫無預兆的硬生生打斷她的話頭,和權氏自顧自說起隻有兩家人知道的人和事,晾著插不進話的小權氏母女一陣,轉眼又默然喝茶吃點心,半句話不接。
赤/裸/裸的把小權氏母女當外人排擠。
小權氏母女心中暗恨,想著心中打算卻不能讓場麵冷下來,隻得揪著柳氏不說話的空檔,沒事人似的的繼續東一句西一句的閒話家常。
母女兩笑語妍妍,無視柳氏時不時的打斷話頭,一會兒看著權氏,一會兒又拉著楊彩芽和大郎,說的都是些蘇州府的趣事,還有權氏住在許家時的往事。
一盞茶下來,就連楊彩芽都有些坐不住——再見許巧兒,這位小表妹非但沒了之前對她的敵意,反倒一副好姐姐的做派,她還當這對母女邀他們吃茶說話是有什麼後招,繞了半天還真是閒聊!
大郎就眼巴巴的偷眼去看楊彩芽,楊彩芽心領神會,放下茶杯正準備離席去書房,就聽小權氏忽然哎喲一聲叫。
“瞧我,差點忘了!巧兒,快回房裡,把給你柳嬸嬸和彩芽妹妹的禮物拿來。”小權氏一疊聲讓許巧兒去西廂房,轉頭看著眾人笑道,“原先不知道柳妹妹家和姐姐家這樣好,來的時候沒有準備,還是巧兒機敏,提醒了我一句,我這才想起來從蘇州府帶來的七夕節禮不夠呢!巧兒這兩天跑了鎮上南坊兩趟,才買到了稱心合意的禮物,這下正好,直接把柳妹妹家那份送了,省得進鎮上忙亂。”
曹家和楊家已經約好,晚上拜月乞巧就在楊記食肆的後院。
這是說不止柳氏,連她和吳氏翠花的份也備下了?
許家和曹家是親戚,楊家和許家可沒親近到過節要互贈節禮的程度。
這是要打她們一個措手不及?
楊彩芽微微的笑:這對母女的後招若是這個,還真是不夠看的!
那頭許巧兒早有準備須臾就回轉,將或用綢布包著的團扇,或用小匣子裝著的香帕荷包一一擺在柳氏和楊彩芽跟前,嬌笑道,“柳嬸嬸,彩芽妹妹,一點心意,不成敬意。”
包裝上赫然印著南坊老字號福記的商號,說是一點心意,卻是明擺著花費不少。
“準備不周,隻能現成去鎮上買,還望你們彆嫌棄。”小權氏拉著許巧兒坐下,拍著女兒的手似十分欣慰,轉頭看向權氏,“巧兒是家裡的幺女,從小嬌養著長大,就喜歡搗騰這些小女兒家的東西,一聽是要給幾位嬸嬸妹妹準備禮物,可是費了不少心思!又跟我說,她給姐姐的禮物是親手做的,給姐姐友鄰的禮物可不能馬虎不儘心意,一趟趟往鎮上跑,就怕買的東西不夠好不夠儘心!”
權氏溫和的笑著點頭,卻是沒有順著小權氏話,說起許巧兒親手做的是什麼好東西,隻端了茶杯啜飲。
小權氏話音一頓,許巧兒卻似受不住自家娘親的誇讚,嬌羞的低下頭來,暗暗咬了咬嘴唇。
柳氏眼珠子一轉,笑嘻嘻的一把攬過桌上禮盒,大喇喇的拆開翻看起來,嘖嘖讚歎,心中卻是冷笑。
什麼嬌養長大的女兒家,這是暗諷她家彩芽和翠花不是嬌養著的,還得穿著粗布衣褲拋頭露麵的做生意?
沒見過誠心送禮送得這麼大張旗鼓的!話裡話外不忘踩著彆人抬高自己女兒!
什麼德行!
柳氏暗罵兩句,麵上隻做聽不懂,隨手將禮物胡亂收在一起——送上門的不要白不要,回頭賣錢送人都行!
看柳氏這副來者不拒的斂財模樣,楊彩芽不由暗笑,嘴裡道謝的話卻是誠心誠意——不管小權氏母女意欲為何,人家花了真金白銀。況且……她可是最講究禮尚往來的,她這一聲謝晚上就能討回來。
小權氏見狀卻是暗暗得意。
一家子鄉巴佬做派!隻道謝收禮卻隻字不提回禮!
她們都把禮送到跟前了,楊家這兩個鄉巴佬居然無動於衷,拿不出回禮也不知道說兩句好話在姐姐麵前轉圜轉圜!
本來也沒指望她們懂得回禮,這麼看來這招沒使錯地方,這兩天不見柳氏這個野蠻村婦有動靜,原來真的沒有準備節禮!
做派真夠窮酸的!這下楊家這個所謂的故交鄰裡,還不得在姐姐麵前丟儘了臉麵!小權氏想到這裡,方才因權氏不接話的不快儘數散去,暗暗捏了捏女兒的手,衝許巧兒使了個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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