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權氏和許巧兒聞言不由想起車夫打聽來的消息。
車夫和青山村的一個張寡婦搭上了話,聽說楊家和曹家是前後腳落戶青山村的,楊家一來就買了兩百多畝的上等良田和兩間鋪子。
村裡人都傳楊家隻怕原先在北邊就是不小的商戶人家,否則種田做生意都熟稔的很不說,還有門路找了許多外村的幫工,地裡鎮上兩頭都打理的清清楚楚。
江南和北方不同,人多地稀,一口氣能買下兩百多畝良田……楊家的家底可窺一斑。
小權氏想到這裡,見楊彩芽一臉好奇,隻當她是真不懂見識少,又巴不得有人接話,忙笑著答話,“棉布?粗棉布倒是有些小布行在賣,不過粗棉布又硬又粗,比葛布還便宜低廉,也就是些買不起好布料的人家會買去穿用。另外還有一種細棉布,比粗棉布精細柔軟些,卻也不好買來做貼身衣物,又是從西北高價進過來的,賣的還不如粗棉布。”
語氣卻因為心中有事而顯得有幾分恍惚。
許巧兒眼珠子一轉,嘴角不屑的撇了撇,忍不住賣弄起來,“彩芽妹妹怎麼問起這個來?你說的棉布是最次等的布料,有幾個錢的人家都不會買來用。彩芽妹妹要是想要,也不用花錢去外頭買,回頭我讓我爹幫你弄幾匹送過來就是。”
說著語氣微頓,到底忍不住刺楊彩芽兩句,掩袖嬌笑起來,“我聽說彩芽妹妹家在青山村外買了一百多畝地,這會兒還沒開始耕種吧?彩芽妹妹真是做生意的能手,打探棉布不會是要種棉花吧?聽說過拿沙地瘠田種棉花的,沒聽過拿上等良田種棉花的。彩芽妹妹要真這麼打算,可得好好和村裡的老莊稼漢問問,彆糟蹋了花大錢買來的良田。”
嗬,打聽得還挺清楚!
柳氏翻了個大白眼。
楊彩芽問到想問的事情,心中有了底也懶得再和小權氏母女打太極,隨口應了幾句,便拉著大郎起身,對權氏說道,“權嬸嬸,您們坐著說話。我和大郎先去阿卓書房了。”
權氏笑著應下,小權氏聞言一愣,忙扯了扯許巧兒的袖子。
許巧兒也跟著起身,嬌聲道,“姨母,我也想看看表哥的書房。今早表哥忙著收拾那些裝書的箱籠,我也插不上手,正好跟著彩芽妹妹去看看,表哥那些書啊冊啊的我也不好亂動,倒是可以撿漏,幫表哥擺擺筆墨之類的小東西。”
兒子都把東西安置妥當了,哪裡還需要擺弄什麼東西,權氏也不怕許巧兒亂動書房,無可無不可的點頭。
算著時辰不早,權氏便趁機讓大家都散了,和柳氏小權氏去廚房準備午飯。
許巧兒跟著楊彩芽和大郎進了曹卓書房。
曹家南房比楊家大,三間正房帶兩間耳房,許是上午曹卓剛整理過,窗扇大開著通風,陽光灑進書房內一片光影交疊,映得當中正房屋內的黑漆書架書案泛著簇新的光澤,靠牆立著的兩排大書架書籍擺的滿滿的,書案上放著幾本書和筆墨筆洗,左邊正房另外擺著一套黑漆檀木桌椅,靠著牆角放著一個人高的小書架,裡頭書冊不如外間書架整齊,有些散亂;右邊正房放了矮塌,作小憩用的房間。
兩間耳房一間堆著空箱籠,一間放著小爐子和茶具,做了茶水間。
許巧兒看得眼睛發亮,目光定格在正對房門的書案上,案上擺著一套成套的端硯筆洗,她叫不出材質,卻看得出價值不菲。
大郎有任務在身,大致打量了眼書房布置,也不亂看亂動,踱著小步子打轉,語帶興奮的和楊彩芽商量送來的搖椅要擺在哪裡合適,一會兒嫌左右兩間正房不如正廳這間,陽光不充足,自家師父不能坐在搖椅上曬太陽看書,一會兒又擔心放在書房正廳,會破壞了廳內布置。
滿心滿眼都為自家師父打算。
許巧兒這才聽出楊彩芽和大郎的來意,抿著唇心中又是不甘又是不屑,拿起案上端硯把玩好轉移自己的心緒——表哥隨時會回來,她可不想一下沒忍住,和楊彩芽再起衝突。
見大郎這幅雀躍的模樣,楊彩芽忍俊不禁,嘴裡笑著和他討論,心中卻是滿滿的震驚。
曹卓哪兒來的這麼多書!
數量比以前多了幾十倍不說,放眼看去,除了書架一角的一排書籍較新之外,幾乎全是舊書——不止舊,看著年頭已久,肉眼就能看出書冊側邊或因年代久遠而泛黃,或因時常翻看而微微卷邊。
先不論這麼多書要花多少錢,單論這些舊書的無形價值就讓人心驚。
再想到方才小權氏打探曹家家底的話……還有曹家的裡外布置……楊彩芽越想越覺得蹊蹺,上前幾步走近書架,俏臉微仰,蹙眉看向視野內滿滿當當的各式書籍。
【嘿,微信關注"",有驚喜送你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