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事忙完,楊彩芽進帳房查看這段時間的鋪子生意,賬本才翻了一半,就聽角門傳來一陣響動,翠花領了張二進來。
楊彩芽不無意外,看了眼張二手中包裹,眼中一沉,“這是怎麼回事?你被趕回來了?”
張二自跟曹卓去了蘇州府,除了起初跟著曹卓的平安信送過一封信過來後,就再沒了音訊。
要麼是無事可報,要麼是他無事可做。
此時見張二突然回來,又拎著個包裹,也難怪楊彩芽多想——隻當他辦事不力,或是差事上出了錯,曹卓居然連招呼也不打一聲,就把人送了回來。
見張二麵露尷尬,翠花想了想,借口去準備茶水,退出了帳房。
身後房門一關,張二臉上哪裡還有尷尬之色,笑嘻嘻的將包裹送上,“這是長史大人吩咐我帶給您的。”
這是顧忌著翠花,怕曹卓私下送東西給她惹出個“私相授受”的話頭,才在她麵前裝模作樣?
張二一個大老爺兒們,心裡彎彎繞繞倒也不少!
楊彩芽哭笑不得,暗自腹誹翠花都不知見過曹卓送她多少東西了,還用你張二來遮掩,方才的擔心儘數落下,也不急著翻看包裹,抬眼看著張二。
“長史府人口少,事情也少,我平時就跟著陳大管事打下手,您放心,我一定不會丟您的臉。”張二這才回答楊彩芽的問話,抽出封信交給楊彩芽,“這幾天我忙著幫曹長史跑腿,手上事辦完了就趕緊幫曹長史送信過來。”
陳大管事是黃大掌櫃替曹卓安排的人手,之前曹卓寫信給她時提起過。
張二跟著陳大管事辦事,倒是個學本事的好去處。
她剛才還奇怪曹卓沒另給她寫信,原來是讓張二親自跑腿送來了。
楊彩芽聞言心中一動,先翻看了一番包裹,見都是些蘇州府當地的小玩意心中微定,才拆開信來看。
張二瞥了眼包裹,心中不知是該替楊彩芽高興還是該替曹卓著急。
曹卓去了蘇州府後,他冷眼看著,曹卓除了每天上衙下衙,晚間常有這家官吏那家望族請客吃酒,實在是有點……不務正業,公事鬆散的模樣。
他也旁敲側擊的提醒過陳大管事,陳大管事隻說曹卓自有章法,他們做下人的做好本分就行,不要置啄太多。
他原還擔心曹卓這樣,會讓上官不滿,沒想到曹卓每天在外雲淡風輕,和同僚客客氣氣的,回到長史府卻常常在書房一待就待到深夜,就算他不懂政事,也隱約察覺到曹卓那副鬆散模樣是做給外人看的,再一想陳大管事的話,這才不敢再多說什麼。
接著他就開始替曹卓相看那幾處院落,和當地牙儈打交道,結果沒兩天就聽有人議論——新任長史是個意短情長的,常常逛夜市小店,采買的儘是些女兒家愛用的小玩意兒,就有人說起曹卓的親事,一來二去難免就有人明朝暗諷,說曹卓新官上任公事上不見如何作為,倒是一心惦念著未過門的長史夫人。
他拿到包裹,才知那些東西都是給楊彩芽買的。
自家主子得曹卓看重,他自然高興,可是曹卓被人那樣說,他隻在有些擔心長史府的未來光景……
主子不好,他們能好到哪裡去。
隻是陳大掌櫃的交待時常在耳邊回響,想來想去他隻得按下自己的擔憂和小心思。
思忖間,耳邊傳來楊彩芽含笑的聲音,“阿卓打算另外置產?長史府是府衙分派的,不住不會引起非議吧?你說辦事,就是替阿卓去看那些院落去了?”
張二回過神來,忙收斂心神,恭敬答道,“我聽了曹長史的話後,私下也問過陳大管事,都說無妨。我這才放心去看院子。信箋上那兩處是最好的兩座院落,位置雖偏了些,但地方大,都是兩進的宅子,以後老夫人去了住起來也寬裕。我將兩處院落看過說給曹長史聽,曹長史就說讓您拿主意,選定哪處,回頭我回了蘇州府就買下來。”
曹卓升任從五品上的長史之職,添置了管事下人後,就改稱老爺,權氏就成了老夫人。
想到曹卓二十出頭就成了老爺,楊彩芽眉角染著夏花般的笑意,點點頭道,“既然是你看得好,阿卓也首肯了,我也就不多問你了。不過……我也不好直接拿主意,置產是大事,回頭我問過權嬸嬸再給你答複。你能逗留多久?”
不多問,就是信得過他的眼光,也信得過他的能力。
張二心中一喜,態度更加恭敬,“曹長史讓我快去快回,您要是方便不如今天就回一趟青山村,得了老夫人的準信,我也好快些回去交差。我是想著明天能啟程回去,雇來的車馬就寄放在鎮門口的大車店裡。今晚我先回家去,明天一早我再過來找您。”快去快回,隻怕長史府人手少,曹卓還等著張二回去做事。楊彩芽聞言點點頭,讓張二自回家去歇腳,和張大小聚一晚,和吳氏幾個打了聲招呼,便揣著信箋往青山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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