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彩芽眼睛一亮,卻沒有馬上應下,轉眼去看安六爺,彆有深意的說道,“多謝安六爺的賀禮,我們萍水相逢倒得了安六爺這樣重的心意,等您家裡有喜事一定知會一聲,楊家必定送上厚禮。”
<cmread type='page-split' num='3' />人情來往也是有講究的,楊彩芽這樣收一份,就惦記著要還一份,隻有一個意思——錢物兩清,誰也不欠誰。
安六爺目光微閃,安十郎卻大喇喇的說道,“楊二姑娘不必客氣,到時候請我們吃杯喜酒就行!我們能得曹長史和楊二姑娘一杯喜酒,就是天大的福分。”
果然是衝著曹卓去的。
安氏雖有生意在青山鎮,但早年定居蘇州府後,大的產業都在蘇州府,如今曹卓調任蘇州府長史,名下自然管著當地工商,權責淩駕於青山鎮南北坊的市署之上。
商戶要攀上官家並非易事,即便每年都有上下打點,但也隻能保一年生意順遂,要和官家談交情還遠遠夠不著邊兒。
通過她,就算不能攀穩曹卓這門關係,也能扯著虎皮給安氏生意罩上保護傘。
這麼算來,這份重禮收得倒也不紮手。
楊彩芽微微一笑,也不說破,順著安十郎的話茬說道,“婚期定在明年二月十七,青山鎮這裡的請帖還沒開始發。不過蘇州府那裡的請帖,現在有長史府的陳大管事打理,已經開始派發。回頭我給長史府送個信,自有人將請帖送到幾位手上。”
這些細處安排,張二都來信跟她說過,除了沈練和盧午陽的請帖是曹卓親自送的,其他都由陳大管事負責。
聽這話,楊二姑娘還未嫁進長史府,已經能指使得動長史府的下人。
可見楊二姑娘在曹長史心中的份量。
想到這裡,安六爺不再猶豫,開口轉入正題,“所謂送佛送上西,既然楊二姑娘笑納了這幾間鋪子,我手上倒有些現成的門路能提供給楊二姑娘。您也知道,我們安氏是胡商,生意的大頭都是西域那裡進來的東西,有布匹、香料、藥材這三大項,楊二姑娘看對哪個感興趣,進貨的路子看店的人手,我們安氏都能出一把力。”
這安六爺說話還是這麼的……不著調。
送賀禮偏套上“送佛送上西”這句話,這是打算好事做到底呢,還是咒她早死早超生呢?
楊彩芽嘴角抽了抽,嗬嗬乾笑兩聲,心頭卻是一動。
怪不得進門就聞見一股特彆的香料氣息,原來是安氏名下有香料鋪子,經手香料難免會染上味道。
不過安六爺提的這幾門生意她都不精通。
楊彩芽略一沉吟,試探道,“不知你們做的是什麼布匹生意?”
相比於複雜風險大的香料和藥材生意,還是布匹生意容易上手,況且她心裡還有個盤算,一直沒找到機會施展。
懂得挑布匹生意問,倒也是個謹慎不妄為的,安六爺暗暗點頭,衝安九郎和安十郎打了個手勢。
兩人告了聲失禮,便徑自打開擺在廳內的其中一口箱籠,拿帕子包了手翻看衣料給楊彩芽看。
安六爺送來的四箱添妝,有兩廂都是西域拉來的布匹,料子雖和大訊朝常見的大同小異,卻勝在紋路花樣奔放瀲灩,大張大合之下有股尋常布匹不及的奪目迤邐。
見楊彩芽目露驚豔,安九郎和安十郎你一句我一句介紹過後,才站起身笑道,“我們胡商賣的布匹,也就圖個樣式新奇,染色大膽,圖案工序複雜,倒也在關內綢緞行業占了一份地。如今不止是南地,這兩年北地的西域布匹也十分走俏。”
工序複雜……會不會是她後世所知,盛唐時期胡商慣用的那種製法?
楊彩芽精神一振,正要開口詢問,就見安六爺走到箱籠邊,彎身套著帕子往箱底掏了掏,取出一匹白布展示給楊彩芽看,“楊二姑娘,西域彆的布匹不稀奇,就是這細棉布,可比關內好得多。不過南地流入的少,大多上品細棉布都是往京城送去的,一趟西北商路也就能運過去幾十匹。可是一金難求的好東西。”
安九郎接口道,“我倒把這事兒忘了。六伯父說的不錯,這種細棉布產量少,京中貴人都買去做貼身的衣物,或是給孩童穿,都是最好不過的布料。也就是難得織出這樣品相的細棉布,否則也不會偏居綢緞行業的一角。”
細棉布的市場如何,她早就和小權氏打探過,並沒有安六爺說的這樣供不應求,稀少難得。
難道小權氏口中的細棉布,和安六爺口中的並不是一回事?楊彩芽心口一跳,忙接過安六爺手中的細棉布,不待細看臉色就是一亮——安六爺送的細棉布,比起小權氏送給她根本不是個品相的東西!見楊彩芽臉上難掩驚喜,摩挲細棉布的動作十分小心,安六爺和兩個侄子對視一眼,都有些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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