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先生和方先生比之餘先生還早退出朝堂,聽聞是府衙長史送來的東西,心知是曹卓給未來夫人娘家做臉麵的,不過問了兩句作罷,沒有和餘先生深問曹卓的事。
餘先生氣定神閒,等到張二帶著書局的夥計,將裝書的箱籠流水似的抬進學堂時,許先生和方先生這才有些觸動。
學堂除了上課的桌椅,其他一應家具和藏書房的書架都是楊家一早置辦好的,沒想到藏書房的數個大書架竟放不下這些書,富餘的書籍便隻能搬了條桌來擺放。
許先生和方先生對視一眼,難掩錯愕——這位曹長史不是鄉野出身嗎?竟然這樣大的手筆?還這樣毫不避諱。
兩人不由看向餘先生,餘先生捋著胡須嗬嗬笑,似乎十分開懷藏書房填滿了墨香。
這世上書冊才是最值錢也最費錢的,許先生和方先生各有所思,張二卻是不管這些紙張值多少銀兩,事情辦完一身輕鬆。
張二回楊家複命,楊彩芽不急著讓他回蘇州府,“過幾天學堂事了,我娘就要動身去蘇州府,二狗前幾天來跟我說了,要護送我娘過去,正好你們一起路上有個照應。”
二狗將來要跟去蘇州府,他是早得了消息的,何況現在林家寨的大當家和二當家也去了蘇州府,大哥還在他們手下做事。
張二聽話知音,躬身道,“您放心,到了蘇州府二狗兄弟有什麼不湊手的地方,我是一定要幫忙出主意跑跑腿的。”
這幾趟差事跑下來,張二的態度倒是越發恭謹起來,楊彩芽挑眉打量張二兩眼,笑著應下。
張二手頭事了,仍是留在學堂借住在門房,隻等著正日子到了,幫著打點學堂開學的時。
轉眼到了十月三十一日,一大早書院休沐的大郎就跟著吳氏回了青山村。
學堂開學關係著村中多少戶人家的孩子前程,即便和李氏族裡無關,也成了村中大事,天剛大亮,村東學堂外就圍了裡三層外三層,有事沒事的村民都趕來捧場。
更枉論家中報名上學的孩童們,都換上了乾淨齊整的衣裳,自發自覺的墜在幾位先生和書童後頭,隻等著學堂開放後,就正式以學員的身份進學堂。
看著自家兩個兒子挺著小胸脯,小臉都是興奮之色,李大郎夫婦也難掩心中激蕩,倒是村長和村長婆娘站在人群外圍,看著眼前熱鬨景象,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早知楊家隨便辦個學堂能搞出這麼大動靜,自家就不該盯著那紮手的魚塘,應該早點想辦法插一手,好歹也能落點名聲下來。
村長想到這裡,抬眼往人群掃去,不見李二郎夫婦,視線再落到大兒子夫婦身上,老臉更是喜怒難辨。
不過一會兒村口就傳來吹鑼打鼓的喧鬨聲,遠遠的就見當先由衙役護著的一隊人,抬著紅綢布蓋著的牌匾向學堂走來,一路鑼鼓喧天。
這情景似曾相識,有之前看過楊記食肆開張熱鬨的人反應過來,高聲叫道,“喲,這是縣令大……這是楊二姑娘的義父送賀禮來了!”
誰不知道是縣令大人,還非要拐個彎說是楊彩芽的義父,想到之前魚塘吃癟的事,村長臉色更加難看。
人群已經自動讓開一條道,隻有餘先生帶著許先生和方先生,和楊家人站在學堂大開的正門前。
上回護送餘先生的禮房吳大人緊走幾步上前,抱拳團團恭賀一圈,揚聲讚了幾句楊家義舉,才笑道,“楊家這學堂雖是楊家的義舉,卻也是給我們鎮上添光的大喜事。縣令大人特意送上親筆題字的匾額,
隻盼楊家學堂能開村學先河,我們青山鎮地界也能多出些人才。”
話音落下,當頭的衙役手一揚,揭開了牌匾上的紅布,上書四個燙金大字——揚遠學堂。
寓意好,還占了個諧音“楊”字。
餘先生撚須頷首,楊家眾人臉色大亮。
李長貴一揮手,忙讓自家兒子上前,幫著衙役將牌匾掛上學堂正門上的空位。
牌匾掛好梯子一撤開,李長貴挑著大紅鞭炮,看著眾人讓出位置來,就著打火石點燃炮仗。
下一秒炮仗聲震耳欲聾,紅字翻飛。圍觀的大人們笑起來,孩童們捂著耳朵興奮得又跳又叫。一時揚遠學堂門外,比過年過節還要熱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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