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間銀飾若有似無的擦過頭皮,有涼意一閃而過,翠花臉上卻越來越熱,色厲內荏的瞪了楊彩芽一眼,“照你這麼說,難道阿卓哥心裡就不是真的看重你?”
楊彩芽頭發已經散開,身上飾物已經取下放在床頭矮櫃上,有曹卓送的步搖釵,還有那對珍珠耳釘。
唯獨那支銀戒指還戴在她手上。
即便誰都沒問過,她也沒說過,但家裡花費賬目上都一清二楚,她新添的這些首飾從何而來,稍一想都能猜到是曹卓私下送的。
以前翠花不點破,是因為她和曹卓還沒正式定下名分。
現在倒是無所顧忌的反過來打趣她了。
楊彩芽下意識的摩挲著指間戒指,抿著嘴笑得坦然,“以前在官裡村,阿卓送我的東西還少了?廣年哥可不同,這是正兒八經第一次送你東西,不能相提並論。”
還真是,以前曹卓還……傻的時候,在基頭山撿了楓葉石頭都拿來送給彩芽。
想到以前官裡村的往事,翠花也忍不住笑起來,臉上羞意稍褪,手摸上發間銀簪,歪在楊彩芽身上笑鬨成一團。
次日再出發時,翠花頭上便多了支嶄新的銀簪,吳氏視線在翠花發間和臉上來回打轉,一路上車廂內的說笑聲都沒停過。
晚間到第二處驛站落腳時,不等許昌德找到門房報上名姓,就見內裡有人聽到動靜大步迎了出來,身上穿的赫然是蘇州府府衙的差服。
權氏和楊家人臉上露出驚喜,王超已經上前抱拳見過禮,笑道,“我們老大不放心,讓我過來接人,後頭院子都打點好了,快把馬車趕進去。”
王超對曹卓的稱呼一點都沒變,再看王超滿麵紅光,可見調來府衙後應該頗為順遂。
眾人露出歡喜的笑容,王超跟在馬車旁說話,熱鬨比昨天更甚。
到了晚飯時,王超已經和池方正幾個稱兄道弟,圍坐在院子中推杯換盞。
紅茶忍不住朝王超身上打量,想到那個偶爾來縣令府上吃飯的曹長史,再看王超和池方正幾個莽夫,似乎沒有昨天看起來那麼不順眼了。
察覺到紅茶不時往外瞟的視線,白茶端著飯碗的手微頓,舉著筷子有些心不在焉,夾的菜掉到碗裡也沒發覺。
次日再啟程時,紅茶也不再自顧窩在馬車裡,笑著跟許昌德一道,幫池方正幾個收拾包裹,放上馬車時,還跟池方正幾個閒聊了幾句。
聽著車外紅茶脆脆的問話聲,白茶靠在車廂內閉目養神,看似一動不動,放在膝頭上的手卻無意識的摩挲著。
算著時辰等在三角胡同的吳氏卻是坐立不安,又是期盼又是不安的來回走動,等到遠遠看見幾輛大車駛進三角胡同,才臉色一亮,疾步迎上前去。
許昌德和池方正的馬車先後停下來,曹楊兩家的馬車才跟著停下來,不等吳氏走近,白叔幾個已經高聲招呼起來。
眾人略微寒暄幾句,吳氏滿臉喜色,拉起權氏的手笑道,“可算把大家夥都盼來了。新長史府那邊早都收拾好了,我昨天才去看過,權姐趕緊回去休息,等年三十再來我們家吃頓飯。”
楊家新居買下的時候還待修葺,權氏還未看過新居修葺後的樣子,兩家已說定年三十在楊家新居吃飯,除夕去新長史府過年,也算正式給新長史府燎鍋底。
等翻過年好日子近了,曹卓和楊彩芽便不好再見麵,權氏正打算趁著過年,讓兩個孩子再多相處幾天。
這事眾人心照不宣,權氏笑著點頭,和吳氏又說了一會兒話,才坐回曹家馬車。
上次護送權氏的江英和江立照常跟車,把人送到後再會楊家新居。
新長史府離楊家新居不遠,隔著兩條胡同,就在五福胡同後段,因新拓建過,倒占了半條胡同。
目送曹家馬車走遠,楊家眾人才跟著吳氏拐進三角胡同內。
楊家新居就在三角胡同前段,雖隻是個二進院子,但占地麵積不小,足有青山村楊家兩個大,正門後除了門房花廳,還有間外書房並議事廳,前後院分隔處有一排倒座房,過了二門才是後院。
後院分東西兩個小跨院,正院天井修成小花園,繞著花園的抄手遊廊兩旁是廂房,正房三明兩暗五間房,另帶兩間耳房,後頭是給下人住的後罩房。
後罩房之後還有一大片空地,隻新載了些花木,正經用途還未定。
吳氏帶著眾人逛過一圈,領著眾人進了正院的正房廳內,笑道,“就等著你們過來好掛牌匾。”
廳堂牆角放著一塊碩大的黑底金字牌匾,燙金大字上書“楊府”二字。
楊府。這就是楊家在蘇州府的新居。眾人看著牌匾露出笑容,楊彩芽看著匾額上的大字,嘴角彎起個愉悅的弧度。
【嘿,微信關注"",有驚喜送你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