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的完美的指甲紮進念夏皮肉裡,念夏忍不住嘶了口涼氣。
曹卓的話音響起,依舊平靜無波,“惜月姐的丫頭真是好記性。沒想到早年見過幾麵,還能馬上就記起我。”
惜月姐。
這是曹卓初次見方惜月這個曹意曦未婚妻時的稱呼。
此刻再聽,卻是讓方惜月霎時臉色蒼白。
聽曹卓肯定了自己的問話,念夏身形也不禁晃了晃——完了,竟然有個知曉小姐根底的人近在眼前。
和曹意曦交好的沈練和盧午陽會來江南道,實在出乎她們的意料,但好歹沈練和盧午陽所在的官衙不再蘇州府內,隻要她們小心避著就無事——況且事情早已過去,沈練和盧午陽曾經和曹意曦再好又如何,總不會事到如今還揪著小姐的事不放。
但曹卓不同,彆說曹意曦待曹家恩重,更是為了救曹卓葬身火海。
隻要她們一個不小心走錯一步,惹得曹卓不快,將小姐的舊事抖落出來,小姐原來的打算自不必說,就是想嫁戶普通人家都難了。
小姐是極力想攀上楊府和長史府,若是計劃順利,將來長史府還不是……
卻沒想到小姐這一步,卻是將自己主動送上門,撞上了曹卓這塊意料之外的鐵板。
念夏滿腦子亂麻,嘴巴翕動不知該如何繼續話題。
杵在曹卓身後的楊彩芽卻是嘴角抽抽:剛才這對主仆不還裝著完全不知曹卓是何人麼,怎麼被曹卓兩句話一激,直接就問出了曹家來。
沒想到曹卓含含糊糊兩句話,就讓方惜月主仆方寸大亂。
還惜月姐咧。
楊彩芽想著翻了個大白眼,撐傘的手一抖,剛到曹卓肩頸的傘尖就戳上了曹卓後脖頸,無聲的抗議著:喊誰惜月姐呢,給老娘解釋清楚。
感覺到身後濃濃的怨氣,曹卓很想笑,端正的身形不由微鬆,身子往後靠了靠,好像在無聲的討好:媳婦兒使勁戳,彆舉傘舉累了。
這下輪到楊彩芽想笑,旁聽到這會兒也夠了,便語帶驚訝得適時問道,“惜月大姐姐,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聽得一頭霧水。”
方惜月麵色一僵。
曹卓已經好心的開口解釋,將兩人小時在定國公府見過,後來他病了之後的幾次照麵,以及方家退親、方惜月兄長親事如何的事說了,字字句句說得極緩慢,也極詳細。
後頭的事黃大掌櫃才跟她說過,倒是沒想到曹卓不僅真見過方惜月,小時候還打過幾次照麵。
這樣聽來,那聲“惜月姐”叫的好耐人尋味。
楊彩芽咬了咬嘴唇,強忍住笑出聲的衝動,努力調整了下表情,歪頭探出曹卓身後,忽閃著眼睛看向方惜月主仆。
臉上神情複雜,錯愕、訝然、恍悟、輕視,最後化成透著不恥的審視。
為什麼不恥?
自然是結合了方惜月如今在蘇州府的才名美名,再對比以前落井下石退婚、為兄長換來好姻緣的舊事,才這樣明目張膽的不恥。
楊彩芽這幅神情,隻說明一件事——不論她和曹意曦有沒有關係,她至少是知道曹意曦的,並且和曹卓同仇敵愾。
原本對她們隻是冷淡疏離,此刻也露出了明確的排斥和厭煩。
楊彩芽這條路本就不好走,這下再加一個曹卓,已經徹底斷了她的念想。
方惜月臉色更白了幾分,事已至此驚懼過後反倒異常冷靜下來,垂下眼心思急轉,正待示弱先過了今天這關,才抬起眼來,就直直撞上曹卓忽然綻放的笑臉。
本是俊朗的笑容,卻叫人看得不安。
曹卓嘴角揚起,“方四小姐剛才說和彩芽有緣,隻是方四小姐這樣人我們是來往不起的。還望方四小姐以後出門時多留個心眼,少在我們麵前晃悠,否則哪天我心血來潮和人說起方四小姐‘波折離奇’的舊事,壞了方四小姐在這裡好容易樹立起來的名聲,可就怪不著我了。”
話說的好聽,似乎隻要她不再刻意接近楊彩芽,曹卓就肯保她的名聲,留她一條退路。
隻是有這樣大的把柄握在曹卓和楊彩芽手上,她還有什麼退路可言。
她行事小心謹慎,步步算計並無紕漏,難道曹卓隻憑著舊事就猜出她的打算?
現在也容不得她心懷僥幸。
她要離開這兩人麵前,先離開再說。先過了這關,才能再圖後事。方惜月一麵想,一麵儘量扯出個鎮定自若的笑,卻是不知該如何接這話,隻能似是而非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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