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回門
餘先生和餘然作為楊家的貴客,這次過來吃喜酒倒是沒安排到雲來酒樓的客院,直接就住在了三角胡同的楊府。
想來以大郎和餘先生的脾性,今天就已經重新開始抓起了功課。
楊彩芽說起楊府正院後頭新辟的練武場,“白叔一房在青山村落戶之後,大郎除了青山學院的課業,拳腳功夫也是一天都不落的。以前是家裡地方小,他休沐在家也隻能在前院一塊小地方伸展拳腳。現在三角胡同那裡辟了快練武場,小家夥倒是眼睛放光。”
大郎從小跟著曹卓習武,雖說本來隻是為了強身健體,到底是男孩兒心性,當年西北戰事傳到官裡村,大郎就露出了向往——還跟楊彩芽嘀咕過,難掩對當年能選入西北平叛大軍軍士的豔羨。
這些小心思,曹卓這個做師父的又怎麼會不知道。
隻是餘先生有意讓大郎和餘然明年就下場練手,他也是知道的。
更何況如今天下太平,大郎在課業上又用心,眼見著餘先生也格外看重。
這枚搭弓頂弦的玉扳指送的就有些玩味了。
曹卓眸光微亮,語氣不無意外,“你是打算讓大郎正經學武?昨天我見了他,他還愁著空拉我說話,要找我借兵書來看……這是你的意思,還是大郎自己的意思?”
大郎其實並沒有表現出特彆堅定的誌向。
書照讀,家中庶務也用心學,至於兵法軍事……也就是最近離了青山書院,由餘先生單獨授課,比之以往多了些閒餘時間,才想著要早來看。
現下也隻能說,大郎愛好很廣泛,腦子也很靈光,各式各樣的書都讀得進去。
楊彩芽有所保留的搖搖頭,“照現在的境況看,大郎還是要走科舉的。要是將來他再大些,心智定性,要從文還是轉武,都是說不定的事。再說,放著你這個現成的師父不用,那豈不是浪費了?我聽餘先生的意思,來年下場大郎和餘然都要在楊府長住,你要教他也就方便了。”
不說曹父和曹兄留了多少武學以及行軍打仗的東西給曹卓,就說定國公給曹卓的那滿架子的書籍,也有大半是和行兵布陣相關。
早點把這意思透露給大郎,也好讓他心裡有個底,將來要如何選擇,就看小家夥的誌向了。
曹卓沉吟著頷首,轉眼忽然笑起來,湊近楊彩芽咬耳朵,“對大郎這個弟弟,你倒真是比柳嬸嬸這個做娘的還操心。媳婦兒……你可彆把心都操完了,也要留點給我們將來的孩子……”
說著壓在楊彩芽腿上的長腿就不安分的一帶,將楊彩芽半倚在床頭的身子拐了大半過來。
楊彩芽麵色緋紅,就著書冊去擋靠過來的曹卓,急聲低語道,“還疼著呢……”,又忙轉開話題,“昨晚在喜宴上,你和餘先生有沒有說上話?”
“這話怎麼說?”曹卓動作一頓,果然被轉移心思,半坐起身正色問道。
想來餘先生也不會在大喜的日子拉著曹卓談公事。
楊彩芽心中了然,故作一本正經的道,“餘先生過年的時候去了趟福寧……”
說著將餘然送了那包福寧特產,餘先生又話外有話的說要找曹卓聊聊福寧所見所聞的“趣事”一事說了。
光憑福寧這個地名,楊彩芽隻是單純覺得餘先生再次訪友,去的地方有點偏,倒是想不出其他緣由來。
聽到楊彩芽說,餘先生特意去福寧求了兩份推薦信來,曹卓卻是心頭一動,臉上正色隱隱透出訝然來,想了片刻,才似自言自語道,“餘大人果然……寶刀未老。那推薦信你有沒有看過?是什麼人寫的?”
改口叫餘先生餘大人,可見餘先生這一趟福寧之行,果然和朝中政事多少有些關係。
楊彩芽倒是往被窩裡縮了縮,搖搖頭道,“我拿到時已經封了紅漆,將來是要給大郎和餘然下場用的,怎麼好貿然拆開看?我直接給白叔收著了。你想到了什麼?”
這話卻是正理,是他關心則亂了。
曹卓見楊彩芽露出困意,也不再鬨她,乾脆起身,邊替楊彩芽掖被子邊道,“等見了餘先生,和他談過才好說我猜測的對不對。這事……和我之前和你提過的政事有關,現在還不好說。你好好睡一會兒,我去外院書房。”
曹卓的外院書房向來不見客,隻辦公,聽張二之前送來的消息,雖然麵上不顯,曹卓手下也已經收了幾個清客幕僚。
這麼火急火燎的就要去外院書房,想來是要找幕僚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