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帶上三個狗字輩,自然是奔著和吳大壯、林煙煙商量改名去的。
倒是船頭那人——王超怎麼也來了?
權氏和楊彩芽對視一眼,兩人都有些意外,忙緊走幾步迎上去。
見兩人過來,王超和許昌德止住話頭,先將一行人讓到船上,各自安置好,便喊船夫啟程。
這船是長史府自備的“交通船”,專供府內人走水路用,上頭有長史府的徽記,倒是不怕水路上和彆家船隻衝撞——況且這官家出行的船隻,又和山風湖背著的小遊船不同,裝飾配置不亞於正經的中型商船,彆人見了隻有讓道的份,沒有上趕著搶道的理。
還要王超這個差爺來特意護航,曹卓實在有些小題大做了。
似乎看出眾人疑惑,王超繃著臉麵無異色,對著權氏幾個公事公辦的口吻,“我們老大不放心,說是這幾天權嬸嬸和彩芽妹子少不得要出門走動,又是第一次走水路竄巷,就讓我來護著。”
這也像是曹卓一慣周全的手筆,權氏幾人便也釋然。
楊彩芽仔細打量王超異常僵硬的身姿,心頭微動,眼中就有了幾許笑意。
果然趁人不注意,王超就拉著楊彩芽咬耳朵,語氣又是憋屈又是赫然,“彩芽妹子,你私下幫我和馬航跟老大求求情!以前是我們兩眼拙,那樣……那樣替老大瞎操心,以前我們說的那些渾話你可彆記在心上。老大找我們談過了,如今我和馬航是再不敢鹹吃蘿卜淡操心了!”
楊彩芽故作不解,王超隻差沒急得跺腳,咬咬牙道,“老大雖沒把脾氣露在麵上,卻是特意說了同心結的事,嘴上誇我們送的東西好……嗐!好個屁!轉頭就把我和馬航踢出府衙,這幾天讓我們辦的都是什麼事?這不開始踏春喝春酒了嗎?儘叫我和馬航去巡查那些花街花巷的,抓又抓不得人,還整天隻能往那些烏煙瘴氣的地方鑽,沒勁!”
“馬航今天一早又被踢去‘逛’花街了,說是整頓治安,人掏銀子吃花酒我們能整頓啥?我就抱怨這麼一句,老大就讓我來給你們掌船來了……唉,彩芽妹子,這,我以前跟你說了那些鬼話,這天天跟你這兒我臉都恨不得戳到心窩子裡去。你跟老大求求情,就放過我們的無心之失吧。趕緊讓我們回府衙乾正事去。”
噗,曹卓果然越來越腹黑了。
這是新婚夜被她揭穿王超馬航送同心結的暗藏用意後,真個轉頭就找兩個傻大個算舊賬去了。
曹卓這個死腹黑,話還不跟王超、馬航說明白,隻丟了個同心結的話頭,讓兩傻大個自己去瞎琢磨瞎擔心。
好麼,兩傻大個是琢磨出不對味來了——這下終於曉得自己是白替曹卓操心,總算後知後覺看出曹卓真不好男/色了,哥兒倆是白擔憂瞎摻和,給他們老大扣錯帽子了。
接過曹卓也不跟他們表白理論,嘴皮子上下動一動,就把兩人調去做些“鬥雞走狗”的無聊差事。
這對滿懷抱負,跟著曹卓調任府衙的王超和馬航來說,可不就是最好的變相懲罰。
再看王超一臉不得勁的憋悶模樣,真是有苦難言,有屈無處伸。
楊彩芽眼中笑意再也藏不住,嘴角一勾,滿臉幸災樂禍。
王超是又心虛又理虧,被楊彩芽這麼奚落一笑,真是沒了脾氣,一時又有些發愣。
如今回頭再想,他和馬航真是豬油蒙了心。
彩芽妹子這麼個標致的大閨女就在眼前,人漂亮又能乾,家裡家外都是一把好手,年歲又正當合適,可不就是君子好逑的小淑女麼。
就這樣楊家卻絲毫沒有替彩芽妹子說親的動靜,老大對楊家沒得說,在彩芽妹子麵前更是軟得沒半點脾氣,他們跟在老大身邊這麼久,就沒見過老大對哪個小丫頭這樣,這樣……溫柔細致的。
他和馬航居然就沒想通透。
愣是到兩家定了親事,還費力巴哈的去整什麼同心結要替彩芽妹子“提醒”老大。
真是……真是蠢得沒邊兒了。
王超越想臉色越是精彩,心裡憋悶倒是去了五六分,嘴上卻仍有些不服,咂舌磕巴道,“其實我和馬航之前對老大的……誤會,也不算空穴來風呀。彩芽妹子你是不知道,可老大應該也聽說過。府衙那位府兵裡也有不少這類的留言,就說司兵參軍事常五爺吧,生的那樣好,快弱冠了都沒說親,房裡有沒什麼女人的影子,大家夥不也說他是好那口?就老大愛跟我們較真兒。”
司兵參軍事常五爺。那位雅號白塵公子的常一塵,也被傳好男/色?楊彩芽聽得一愣,腦中劃過一道纖弱身影,一時分神,耳邊王超的絮叨聲,倒聽得不太真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