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腹黑
這一點頭不要緊,許昌德打心眼裡一高興,倒失了往常的沉穩,沒完沒了的表起忠心來。
和許二媳婦夫妻兩一起,你一言我一句,差點沒聽的人冒耳油。
楊彩芽聽得失笑,擺擺手打斷二人話語,直接道,“你也彆在這裡光說不練,這事你記在心裡。現在先下去安排安排,我們下午就去吳家。在外頭要是碰到張二,你就跟他略提一提這事。”
許昌德私下會自己琢磨,張二又怎麼不會有其他想法。
尤其許昌德這幾天在外院可說是“無所事事”,晃悠著幫著打些下手,做些雜事罷了。
現在由許昌德跟張二透個口風,也算是給他吃個定心丸——許昌德以後非但不會跟張二搶事情做,說不得生意上手後,還要和張二裡外配合。
許昌德心下了然,這口風漏出去後他的差事也就是定死了,除非特殊原因再不會有變動,心頭大定應起聲來也就更加恭謹。
許二媳婦高興勁兒壓下去,聽楊彩芽這麼說,忙將桌上那幾張紅色紙箋遞給許昌德,見楊彩芽微微頷首,便替楊彩芽開口,“下午老夫人和夫人要去吳家,昨天就讓張二管事去回了春酒的帖子。剩下這幾份,是回給其餘發請帖的人家,幾家日期都離得近,你順道把這幾天的出行事項都一並安排了。”
許昌德掃了一眼,就看到胡商安氏、許記綢緞行、許巧兒夫家——鏢局黃家的名號。
說是喝春酒,這幾家全是搭著各項生意的人家,到時候自己跟著走一圈,也算是認過臉了。
認過臉之後正式的差事也就不遠了。
出行雜事也就快做到頭了,許昌德精神一振,仔細將回帖收好,躬身應是,自領命而去。
這邊楊彩芽又問起送給吳家的禮物,見許二媳婦已經備好,便點點頭說起她的私帳,“我自己的錢我還是自己管著,出入賬目就由你來記。要領錢你就直接跟我說。”
楊家陪送的嫁妝她是親眼看過的,不說縣令夫人以及各家送的添妝,光看老夫人和老爺對夫人的看中,給的聘金恐怕也不會低。
再加上楊家十分看重夫人,想來壓箱錢也不會少。
光是夫人手上的私房錢恐怕數目就不小,要專門立本賬冊也屬尋常,而自己夫婦,還有白茶紅茶到底是半道跟著夫人的,管什麼如今都管不到夫人手裡的真金白銀上。
這樣聽來,自家男人以後出府辦事,多半也都是走的夫人的私帳。
要她來記錄支出,既是考校也是敲打。
許二媳婦心裡想得明白,應得乾脆恭敬,又細細討教了幾句細節,便虛扶著楊彩芽往安享堂而去。
吳家的春酒安排在午後,等許昌德去安排出行瑣事,安享堂這邊用過午飯稍事休息,楊彩芽和權氏才準備動身。
見楊彩芽過來,權氏便拉著兒媳婦參詳出門要穿的衣裳,要戴的首飾——這兩婆媳慣常打扮的爽利輕便,即便家中有富餘也鮮少把心裡花費在穿用上,隻是如今身份不同,出門代表的就是長史府的臉麵,再不能隨行的粗布衣裙一套就了事。
楊彩芽今天換了新作的春衫,發間手上雖還是那幾樣首飾,但衣裳料子和樣式都隨著蘇州府的流行新作,倒比往常顯得多了分富貴,卻又不顯得故作矯飾。
權氏目露讚賞,乾脆也懶得費心自己的穿著,隻讓楊彩芽和王媽媽、許二媳婦全權替自己拿主意。
等婆媳兩親親熱熱用過中飯,吃茶消食,權氏換好外出的衣裳,婆子就來報,“許管事遞話進來,船隻和禮物已經備好,請老夫人和夫人去翠芳園西門。”
打發了婆子,留王媽媽看家,楊彩芽和權氏便帶著許二媳婦出了安享堂,穿過翠芳園,往臨近外院的西門走去。
蘇州府和青山鎮地界又不同,城內河流融會貫通,不單是住戶集中的幾個大坊,包括東西市在內,到處都是縱橫交錯的河道。
在蘇州府內出行,如無必要,倒是走河道比街道還要便利輕省些。
吳大壯和林煙煙的新家又在六錢胡同,院牆外正連著城中主河道,直接坐船過去倒比走陸路節省一大半時間,直接就能進吳家花園偏門,真不知省了多少腳程。
說起這江南水鄉特有的便利交通,尚未體驗過的楊彩芽和權氏一路倒是說得興味,攜手走近西門,遠遠見到二狗帶著狗蛋和狗剩等在岸上,許昌德安置好帶去的禮物,正偏身和船頭一人躬身說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