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應對(1 / 2)

第三百零五章 應對

問第一遍還能當作是閒話打趣,緊接著又問了第二遍就讓人無法含混揭過。

夾坐在當中的伍慧娘暗暗皺眉,看了眼垂頭不語的方惜月,視線轉而落在楊彩芽和權氏臉上,眼中閃過一絲猶豫。

早知今日白氏說話這樣異常的不著調,她就是冒著當場拂了隔房嬸娘麵子的風險,也絕不會讓自己深陷這樣進退兩難的境地。

偏偏她又夾坐在方惜月和楊彩芽中間,想裝作事不關己都難!

念頭閃過,伍慧娘忍不住睃了張四夫人一眼,見她仿若無事般和鄰座說笑,不由抿著嘴暗中生惱。

伍慧娘一時拿不定主意是否該插話轉圜,楊彩芽和權氏聞言卻是相視而笑。

戲肉來了!

楊彩芽不動聲色移開視線,權氏已經看向白氏笑道,“夫人太抬舉我這個老婆子了!我一個在鄉下呆慣的老婆子,自知是個沒見識的。不過我再沒見識也知道,這媒人可不敢亂做。張家表小姐美名在外,我卻是第一次見,雖說左看右看都覺得小姑娘好的很,也信各位的言傳眼光,但張家望族門第,我可不敢拿大就越過張家表小姐的長輩胡亂牽紅線。我雖知道今日在座各位不會因此嫌我老婆子托大,但卻怕給我那兒子添亂。”

權氏話說的和緩,一如她慣常掛在臉上的笑容一般溫和。

但其中明確的拒絕之意,在場眾人卻是聽得明白。

說自己沒見識先自貶,白氏若是硬要她幫著牽線,反倒落個強人所難的話頭。

又說和方惜月不熟,先不論長史府和沈練交情深淺,要說媒的女方都知之不詳,還怎麼出麵說項,做這個仲人?

再說怕給兒子添亂,添什麼亂?添以勢壓人的亂!

巡鹽禦史沈練雖出自京城右相沈府,但現任官職品階卻是在曹卓這個長史之下,權氏這個上官長輩出麵說項,沈練又是晚輩又是下官,這麵子是給還是不給?

給的話,要是沈練心有不願勉強應了,這是結親還是結仇?

不給的話,即便張家和沈練事後不怨權氏辦事不力,那今後張家又怎麼和巡鹽禦史沈練這個鍍金的官家打交道?

一個不小心,結的就是張家、長史府、巡鹽禦史府三家的怨!

這可不真真是添亂麼!

等著旁觀看熱鬨的眾人不想權氏能說出這麼一番看似溫和卻語意犀利的話,不由兩兩對看,有意外有驚詫,更有那幸災樂禍的直接將目光投向了白氏。

白氏也沒想到權氏竟能連消帶打的拒絕得如此乾脆,微微一愣之後不禁哂笑。

她不願張家借著方惜月攀上自家兒子,卻也不是真要給張家牽線搭橋,讓方惜月做上巡鹽禦史夫人。

那樣的結果對自家也沒什麼好處。

她之所以要拉上巡鹽禦史和長史府,也不過是借機表明自己的態度,如果能借用長史府的口落張家的臉麵,也算替自己,替自己的好兒子出口悶氣。

也好叫張家人和方惜月看清楚,她不能跟他們明著過招,卻也不是沒辦法應對他們那些暗裡心思和手段的。

方才她話一出口,張四夫人麵色頓變可沒逃過她的眼睛。

現在有曹老夫人這一番話,效果更是錦上添花。

瞥了眼張四夫人似惋惜似羞惱的神色,白氏按下心緒,麵上笑得越發真誠,攬袖替權氏斟酒,“曹老夫人可彆妄自菲薄,您這一番話哪裡是沒見識的人說得出口的。是我言行欠妥,瞧著四娘心疼就開了這樣的口,倒叫曹老夫人為難了,您彆見笑,也彆和我這個晚輩計較。”

權氏還有應對的話沒出口,見白氏“識趣”的這樣快,形容又不似假托作偽,暗自和楊彩芽交換了個眼色,便順勢扶了酒杯,笑著應和白氏幾句場麵話。

白氏放下酒壺端起眼前酒杯,揚聲道,“薑還是老的辣,曹老夫人的話倒是讓我醍醐灌頂。這媒人、仲人可不是不能亂做的。當初我能充當曹夫人和曹長史的媒人,雖是我家老爺交托的,卻也是曹長史親自求情的,這仲人呀,還真就像曹老夫人所說,不能也不敢亂做。我先乾為敬,請曹老夫人原諒我言語不當。”

白氏會做楊彩芽和曹卓的媒人,正是常刺史賣給新任長史的麵子,卻也不是出師無名,而是男女方先有了默契,才好定了身份高的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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