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移境遷,她要享長輩的福,卻沒必要擺長輩的譜。
權氏想著露出和藹鼓勵的笑容,“彆說我們曹家本就沒有壓著媳婦鎖家裡的做派,就說咱們兩家原先在官裡村,也是常幫裡忙外的。你原先在娘家就是主事能乾的,娘沒想過把你關在內宅。有什麼事,你和阿卓有商有量的,記得知會娘一聲就行。”
說著偷偷衝楊彩芽擠眼睛。
當初權氏和家裡決裂執意嫁給曹父,跟著曹父創業生娃在外奔波,可不是曹家上一代又“囂張”又“拋頭露麵”的媳婦麼!
跟權氏這個範本比,她乾的事簡直規矩的不行!
楊彩芽心領神會,婆媳兩個頭湊著頭捂嘴笑。
她要的就是婆婆的首肯。
加快速度推廣玉米是真,她想趁機出遠門也不假。
穿來這麼多年,除了當年南下,她最遠就是在蘇州府和青山村兩地跑,兩天的路程還全耗在路上吃塵土了,彆說遊玩,毛景色都沒得看!
說不苦/逼是假的。
娘家家業穩當,婆家諸事也都上了正軌,她再不借機出去呼吸下新鮮空氣,都要把自己養廢了。
手下有人,她雖不至於和外界脫節成了聾子瞎子,但無論何時何地總要與時俱進,耳聞不如眼見,有機會出外見識頂頂好!
否則她隻坐在內宅動嘴皮子指揮人,就不是悶得頭頂長蘑菇,而是長青苔了。
楊彩芽默默扒了扒腦袋頂,再說無論是親情還是愛情,要想能夠長長久久、親親熱熱的,自身不能停滯時常充電也很重要,這才能保持新鮮感嘛。
就是這樣,她私心想出遠門耍,但也是為了自我提升。
將小心思包裝得高大上,鍍完一層金,楊彩芽立時有底氣十足,挽著權氏手臂搖啊搖,甜糯糯的喊娘,“您放心,我不會一個人獨斷獨行,這事肯定要問阿卓的意思。要是我真能辦這事,先不說公事能不能成,我一定一路走一路買,給娘帶好多好多手信。”
邊晃著權氏手臂,邊掰指頭數,“上回餘先生從福寧帶回來的土儀,有兩樣小吃您不是覺得好嗎,我一定給您帶。再有,之前伍慧娘還說福建那兒有幾處寺廟頗靈驗的,我給您請佛珠和經文回來。還有同安那裡有名的沙茶醬料,海鮮……”
才說著正事,轉口就變成吃喝玩樂了。
還是個孩子呢!
權氏聽得笑起來,眉梢眼角都是慈愛疼惜,順著楊彩芽的話茬捧場。
王媽媽等人跟著湊趣。
外賬交到楊彩芽手上後,廣州十三行和福建茶場這兩處曹卓的私產也見了光。
王媽媽就說起福建茶場的規模如何,景致如何,說若是真成行,楊彩芽不如順道去福建茶場看看,離同安不遠,就在福寧和同安正中的位置。
幾人越說,權氏心中越篤定。
楊家以前是什麼樣她是一路看著過起來的,如果京城楊府真跟彩芽有乾係,那彩芽這個小當家隻會比她所知的過得更勞心勞力。
來到青山村後,她更是一路看著彩芽怎麼將楊家立起來的。
當年她離家遠嫁苦,彩芽隻會比她更艱難。
這孩子還不如她當年的年紀呢!
可人疼的!
權氏想到這裡,拍板道,“如果這玉蜀黍的事阿卓不放心你親自去,娘也讓你出門玩去。就去咱們家的茶場,現在你管賬你就是話事的,下頭多少人做的什麼事,你心裡也得有數。省得被下人欺瞞了,正好去走一圈露露臉。路過青山村,你還能回娘家住幾天,也替娘看看翠花和你二嬸。”
這婆婆做得可夠開明大度的了!
王媽媽都有些驚訝。
春分和夏至卻是忍不住高興,要是能跟著夫人出遠門,那可真是美差!
楊彩芽簡直想歡呼,全然不知權氏心理活動歪出十萬八千裡,靠在權氏身上笑得又甜又孺慕。
權氏摟著小兒媳笑,難得豪放的讓王媽媽取紙筆,把楊彩芽剛才說的吃喝玩樂,毫不客氣的列了滿滿一頁紙。
這簡直就是她必能遠遊的通行證。
楊彩芽眉眼彎彎的陪權氏用過晚飯消完食,才揣著購物單,樂嗬嗬的一路飄回雅源閣。她滿心興奮,一麵讓人打理好那一箱玉米種子,著手寫呈上的公文,一麵眼巴巴的等曹卓回家。好容易等到府衙休沐日,曹卓的人影還沒出現,卻先等來了一封燙金的大紅請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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