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彩芽這才知道,西普陀寺幾天前就接到恭王府要派人來還願的消息,正在翻新修葺,隻等正日子就要淨寺迎接——雖然來的是王府管事,但恭王儀仗不能冒犯。
蕭府既是地頭蛇,又是恭王妃義兄嫂,便領頭協助西普陀寺迎駕。
算起來,等西普陀寺再開放還要月餘。
楊彩芽隻得把替權氏敬香的事先放下,如今玉米推廣的事尚未落定,她也無心出門遊玩。
也怪不得顧淑媛無心他顧。
楊彩芽放心大膽的自娛自樂,沒事就帶著三娘和來禧滿園子亂竄,犄角疙瘩都玩出花樣,鬨得蕭府所在的胡同每天都響徹著三娘歡快的尖笑聲——還有來禧蕩氣回腸的嗷嗚聲。
唯有一點讓楊彩芽有些小鬱悶。
能出門花天酒地果然磨損人的意誌,良好的生物鐘被她丟出雲外,自從抵達同安鬆懈下來後,天天都能睡到日上中午。
蕭府飯食貼心細致,小半個月就把她吐出去的全養回來了。
三娘和她熟了之後,就劃臉羞她:楊嬸嬸睡懶覺,好吃懶做羞羞!
楊……嬸……嬸……
楊彩芽被這稱呼雷得外焦裡嫩。
這天又是近午才醒,正擁被靠坐床頭感歎莫名漲了一個輩分,剛替自己掬了一把辛酸淚,就聽夏至腳步匆匆,唰的一把掛起帳簾興奮道,“夫人快起來,餘先生等著見您呢。”
這是有定論了?
特麼她吃喝玩樂半個月,都快閒出屁了總算有動靜了!
“公務員”辦事慢,真是古今皆適用!
楊彩芽默默憤世嫉俗了一把,刮旋風式的洗漱梳頭穿衣,端起早午餐胡亂塞了兩口,那速度以及豪放度直接閃瞎夏至和王媽媽的雙眼。
王媽媽和夏至揉了揉眼,啞口無言的默然跟上。
楊彩芽也被自己的瞬間爆發力衝擊到。
落座時竟有些頭暈眼花,忙按了按額角,定神道,“怎麼就您一個人來,蕭大人看過推廣文書怎麼說?也不見您們找我,不知道事情順不順利,這事可不好再拖了。”
見餘先生美須拉雜,人瞅著累瘦了一圈,楊彩芽心虛的摸了摸自己養回來的臉頰,嗬嗬道,“這半個月辛苦餘先生了。您可彆一個人撐著,有事隻管讓我出力。”
“夫人已經出了大力了。您的文書敘述詳儘麵麵俱到,推廣步驟輕重都列得清楚明白,書遠也忍不住讚一聲耳目一新。”餘先生扒拉著沒空修的胡須,笑臉有點殘缺美,“玉蜀黍要推廣是我和書遠看過文書後就肯定的。這半個月不是忙彆的,而是忙派往北地人員行裝、公文的具體事宜。”
餘先生朝天指了指,“力求一擊即中,事無巨細安排妥帖送到位,求請往上遞也不怕耽擱功夫。否則豈不是白費夫人苦心,更不能讓夫人路上緊趕慢趕的苦白吃。”
書遠是蕭翼的字,看來餘先生和蕭翼相談甚歡。
楊彩芽心頭大定。
那文書她可謂耗費心力,把所有可能出現的問題、可能被責難的關節都闡述的嚴實周全,並且大膽的把後世春夏玉米的數據都列進去做成表格。
有西紅柿推廣的成例做奠基,她就不信誰能在文書裡挑出錯來!
就看蕭翼敢不敢乾,肯不肯擔責。
他敢他肯,她就功成身退了。
有蕭翼這個騰文帝心腹大將,和餘先生遍布的人脈在,後續無憂。
楊彩芽頓覺頭不暈眼不花,笑嘻嘻的請餘先生用茶。
餘先生砸吧兩口,起身捶著老腰道,“知道夫人惦記著,現在夫人也可以放心了。敬上的正式公文我和書遠已經擬好,後日就出發。夫人隻需把種子送到前院去。回頭夫人可得陪老夫多下幾盤棋,老夫也好鬆乏鬆乏。”
楊彩芽起身相送,就差沒給餘先生捏肩捶腿:一定一定,好說好說。
餘先生嗬嗬笑著飄走。楊彩芽擼起袖子,轉身鑽進放行李的廂房。親手把一箱玉米種子搗騰了一遍,一粒粒擦拭得幾近發光,才大手一揮,讓王媽媽帶人抬去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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