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天,當勞拉穿好衣服,準備出門前往警局時,被吉特女士攔了下來。
“我聽司機說你要去警局,你去做什麼?”
勞拉不想告訴她,就編造了一個理由:“我去問問漢尼拔妹妹案情的進展。”
吉特女士顯然不相信,但她又不可能離開萊克特宅前往,隻得警告:“你最好不要再惹上什麼麻煩,勞拉。”她這次甚至沒有稱呼她為夫人,而是直呼其名。
勞拉擺手讓她放心,但這吊兒郎當的態度隻會讓吉特更不爽。
最後當她坐上車子,離開這片區域,消失在吉特女士的視線中時,吉特的後槽牙都咬得死死的。
勞拉到警局時,波皮爾正在大廳倒咖啡。他恰好轉頭,恰好看見了區分於人群的勞拉,倒咖啡的手一抖,險些倒到手上去。
他趕忙走上前,道:“你沒有通知我?”他有些慌,因為測謊他得和測謊負責人接洽,否則沒有權力測謊。現在他隻能祈禱勞拉沒有和彆的警員提起這件事,不然他會挨批。
“還需要通知嗎?”勞拉眨眼表達困惑,“我今天有空我就來了。”
她都是嫌疑人了,沒被抓過來都已經夠奇怪了,怎麼現在排除嫌疑還得通知?你們巴黎警察局這麼隨便嗎?
波皮爾皺眉,也不多廢話了:“跟我來吧。”
他先帶勞拉去了空著的審訊室,然後讓她在這稍等,自己則是拐去了技術部門找了負責測謊儀器的傑克。他塞了幾根煙和一張紙幣,就讓傑克這位老夥計和他去了勞拉所在的審訊室,並且一句都不會多問。
但是就算是這樣,傑克在看見坐在審訊室的勞拉時,還是驚訝了一下。他並不認識這個女人,隻是覺得長得還挺好看,還有點麵熟,或許在哪見過。
他把測謊的線布好,打開儀器,塞入紙張,讓波皮爾問問題。
波皮爾等完全準備好才道:“首先我會問你一些基礎的問題來校準機器,你隻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勞拉點頭表示明白。
“你的名字,是勞拉·歇爾德嗎?”他問的是勞拉的原名,並沒有問勞拉冠了夫家姓後的名字。
“是。”測謊儀上的紙條上隨著勞拉心率的運動被畫出一條一條規律的波浪線。
“你的性彆為女嗎?”
“是。”
“你是否認識死者,屠夫保羅?”
“是。”勞拉皺了皺眉,但測謊儀仍舊正常。
波皮爾和傑克對視一眼,然後咳嗽一聲,問:“你是否殺了屠夫保羅?”
“沒有。”勞拉否定。
波皮爾盯著測謊儀,試圖在那張紙上看出一絲絲的突兀的起伏,可惜,上麵一絲也沒有。
機器和紙張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音,紙張向後移動,很快就要掉到地上。
波皮爾於是又問:“漢尼拔是否殺了屠夫保羅?”
“否。”勞拉看著波皮爾的眼睛,灰色的眼睛裡沒有一絲雜質,沒有一絲猶豫。
波皮爾不死心:“你是否知道殺死屠夫保羅的凶手是誰?”
“我不知道。”勞拉回答。
審訊室裡隻有測謊儀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在波皮爾聽來,那紙張發出的聲音現在如此刺耳,讓人煩躁。這是個死胡同,波皮爾開始懷疑自己,並覺得如果換漢尼拔坐在這個位置,答案也不會發生任何的改變。
屠夫保羅的死會成為一樁懸案。
可波皮爾知道,波皮爾的心裡知道保羅一定與這兩人有關。
管這個叫做他所謂的預感吧,即便很不專業,但這一感覺已經伴隨了他近二十年的職業生涯,並且幾乎從不出錯。
傑克見波皮爾不說話,歎了口氣,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打了個響指,掏出一根煙來叼在嘴裡,開始拆測謊儀的線:“就這樣吧,兄弟,事情很清楚了。”
“關於你和我說的他們家另外一個,我覺得也沒有必要做了。”傑克把紙從機器裡抽出來,團成一團收了起來,“他們一家沒有問題,你越是在無辜的人花費的時間越多,真的凶手就多逍遙法外一天,醒醒吧。”
勞拉聞言,對這位技術人員露出了一個友好的微笑,然後說:“那麼,我可以走了嗎?漢尼拔還需要過來嗎?”
波皮爾深吸口氣,搖頭:“走吧,不用來了。”他頹然坐在椅子上,腦中仍在思考哪裡不對。
其實這並不是波皮爾的錯,單純是因為漢尼拔作案超前太多了。他是個從未來穿越而來的掌握超前反追蹤技巧的罪犯,在21世紀都無法被抓到,更何況是現在。他不會留下一絲線索,即便是現在無法用指紋和DNA辦案,漢尼拔也不會冒險留下一絲線索。
當漢尼拔得知自己的測謊被取消後,有些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