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度拉著臉,其實身為演員,他理解尤迢迢和導演的想法,換做他自己,也會繼續拍,隻是一想到剛才她在水裡痛苦掙紮的樣子,心裡就像壓了塊大石頭,悶悶的。
“至少要喝薑湯。”賀度做了讓步。
“來了,薑湯來了,”場務端著茶壺和被子匆匆趕來,“剛煮好的,趁熱喝。”她倒了兩杯,分彆遞給尤迢迢和賀度。
“謝謝。”尤迢迢笑著說,一口熱辣辣的薑湯順著喉嚨咽下去,渾身舒坦。
賀度握著杯子,此時無話可說。
尤迢迢喝完薑湯,馬上下水繼續拍攝。
這次工作人員更加謹慎,生怕再出意外。
而沒有戲份的賀度站在岸邊,目不轉睛地望著水中的尤迢迢,漆黑的眸底看不出情緒。
所幸這場戲拍攝很順利,沒有讓尤迢迢在河裡泡太久。
拍完這場戲後,大家都收了工,賀度沒有離開劇組,而是住進了劇組定的酒店,就在尤迢迢的隔壁房間。
*
淩晨一點多,賀度沒睡著,站在落地窗前,望著外麵的夜景,眼前卻不斷浮現白天拍戲時的場景。
跳舞的尤迢迢、在他懷裡的尤迢迢、從水裡冒出頭的尤迢迢、掙紮時的尤迢迢……
一顰一笑,全是她的身影,占滿了他的心房。
這個女人竟然能如此影響他的心緒,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感受。
這種感受讓他難以入眠。
她明明隻是個粉絲,當然現在也是朋友,可他又清楚知道自己從未對其他朋友如此患得患失過。
奇怪!
這時,突然響起急促的敲門聲。
他似有所感,快速跑去開門。
門外是尤迢迢的小助理,她著急道:“賀老師,不好意思這麼晚打擾你。”
賀度毫不猶豫地問:“尤迢迢怎麼了?”
“迢迢姐她忽然發燒了,我打了酒店客服,他們沒退燒藥,這裡也沒藥店。”助理剛入行沒多久,遇到這種事一下子慌了神,想到隔壁就住著出品人,又是迢迢姐的朋友,馬上就來求助。
賀度臉色一沉,快步走向隔壁,房門沒關,三兩步衝向臥室。
尤迢迢躺在床上,額頭上敷著熱毛巾。賀度拿下毛巾,探頭一摸,燙得厲害,臉頰也紅紅的。
他就是擔心會出事,才沒走的,果然還是被他料中了。
賀度:“尤迢迢,你怎麼樣,哪裡難受?”
尤迢迢隻覺得身體發冷,嘴裡又很乾,掀開眼皮,看到來人,有氣無力道:“賀度,是你啊。”
賀度掀開被子,示意小助理替她拿外套過來。
“你發燒了,我送你去醫院。”
尤迢迢皺起眉頭:“不去醫院,我沒事兒。”
“必須去,你發了高燒。”賀度扶她坐起來。
“沒有,”尤迢迢拒絕穿衣服,哼哼唧唧,“把我包在被子裡出汗就好了。”
看來燒得有點迷糊了,賀度強製替她穿上外套,冷聲道:“你就是不聽話,非得繼續拍才搞成現在這樣,這次必須聽我的。”
尤迢迢小嘴一癟,眨巴著濕潤的眼睛,可憐巴巴地控訴:“你凶我。”
賀度噎住,小油條竟然仗著生病撒嬌賣萌。
撒嬌也沒用!
“我沒凶你。”他放軟語氣。
“你有,你就有。”尤迢迢腦子昏昏沉沉,隻覺得自己很累,很委屈。
“好,我有,我錯了。”好男不跟生病的女人鬥,他忍。
他又說:“走吧,我帶你去看醫生。”
尤迢迢推了推他,搖頭道:“不去醫院,討厭醫院,討厭打針。”
“不去也得去,由不得你。”賀度直接攔腰抱起她,小助理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感覺自己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尤迢迢掙紮了兩下,無奈胳膊使不上勁,最終還是放棄了。
她的頭擱在男人的肩膀處,望著他的側臉,慢吞吞地說:“賀度,你是妖怪嗎?”
賀度腳步一頓,不動聲色地問:“為什麼這麼問?”
“不對不對,”尤迢迢說話顛三倒四,“我是說今天在河裡,你有沒有看見一個扁扁的大黑影啊?那好像是妖怪。”
賀度一聽,整個人都不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七一建軍節了,百歲華誕,祝福祖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