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茶後驛站見……”
略有些清冷的聲音自前麵的雨幕中傳來。
那年輕男子被那少年剛剛的一個眼神看得還有些愣神,一直跟在那少年後麵的幾騎也未做停留,紛紛一夾馬腹,打馬越過他,隻聽得最後一人越過他時,嘻嘻笑了一聲,“……巽五……看來今兒你要墊底了……”
話音還未落下,那人已是到了一丈開外,那被喚為巽五的男子此刻已經醒轉過神,趕緊一夾馬腹,甩了一鞭,跟了上去。
一盞茶後,一行人已經進了驛站的大門,就連原本落後的巽五也緊跟著前麵一人,僅落下一個馬頭也跟著進了院子。
那少年已經自馬背上躍下,也不見他如何動作,已是三兩下就走至驛站的廊廡下,原本候在一旁的驛丞見此就要上前。
誰知卻被一旁一直躬身站立的一名同樣身穿灰色勁裝的年輕男子側身擋在身前,正好就阻住他往前伸出的腳步,那驛丞也是個有眼力勁兒的,見此,忙微微往後縮了一步,緊貼著牆壁站好。
“主子,熱水已經在二樓上房備好,還請您先前去沐浴。”這灰衣男子顯然就是先前來驛站打點的震四。
那少年微微頷首,跟緊隨在自己身後的幾人道,“你們也都先行下去沐浴。”
“是。”幾人異口同聲的躬身應是,目送那少年抬腳進了大堂,轉眼就見他挺拔的身影消失在二樓的樓梯處。
剩下的幾人對視一眼,很快就分成兩波,一撥人紛紛進屋前去洗浴,一撥人隨著少年的腳步上了二樓,揮退原本守在屋外的兩名做侍衛打扮模樣的人。
幾人便好似隨意的分站在屋外,恰巧把各個方位的死角全部守住,任何一個想要從其他地方靠近這間上房的人,都會被這裡其中的一人發現。
等到所有人都換班沐浴完,那少年也換了一身玄色的錦袍,頭發還帶著些微的水汽,並未束起,隻被他用額帶微微一係,便任它披在身後。
幾人見到那少年出得門來,便躬身站立,這幾人中年紀最長的一位男子上前幾步,抖開一直掛在手臂上的一件黑色狐裘大氅,“主子還要仔細著些,這江南的雨雪天氣,最易讓人得了風寒。”說著抬手就要把大氅往少年肩上搭去。
未了一雙指節修長,瑩白似玉般的手就從這男子手上接過大氅,搭在自己的肩上,“好了,用膳吧,我餓了。”
聽了這句不是吩咐的吩咐,當先就有兩人小跑著下樓,其餘人稍稍往後退一步,簇擁著那少年下了樓梯。
他們這一行連同那少年也不過八九個人,就在大堂的西南角上圍著兩張桌子坐了下來。
此時天色漸暗,今日這突然而至的雨雪使得不少人都被滯留在這間驛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