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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對於江遊來說,粘知了也不算是不務正業。
知了是吸食樹葉為生的。如果一棵樹一直被吸食,很有可能會枯死。就算不枯死,也會影響果樹,造成養分流失,蘋果減產。
所以果園的小屋裡,常備麵粉。江遊有時候學習學不下去的時候,就自己弄點麵粉,拿著竹竿來粘知了。
現在是七月份。一年中蟬鳴最重的時候。秦晃在小屋裡坐著的時候,都能聽到果樹裡傳來的陣陣蟬鳴。
等進了果園,蟬鳴也更為清晰真切了。
而雖然蟬鳴清晰真切,秦晃在和江遊進了果園後,卻半個知了都沒看著。果樹和普通的樹還是不一樣的,果樹樹枝太多,葉片太密太雜,上麵還結了果子,原本就會影響視線。
除此之外,果樹的樹皮呈一種深暗的灰色,表麵粗糙且疤痕橫生,本就不容易從上麵找某種東西。偏偏知了還是黑色的,且覆蓋著一層透明的帶著紋路的翅膀,這要找起來也是更加的困難。
秦晃在跟著江遊走進果園後,第一次在果園裡感受到了眼花繚亂。
而在他眼花繚亂的時候,拎著竹竿的江遊目光卻鎖定向了某個方向。目光鎖定,江遊拿起手裡的竹竿,竹竿從果樹樹枝密密麻麻的葉片中穿過。而後,江遊對準樹乾頂端的某個方向,快準狠地戳了過去。
竹竿的頂端對著樹乾一戳,原本聒噪的蟬鳴有了那麼一瞬間的停頓,隨後伴隨著翅膀激烈的煽動聲,江遊將竹竿順滑而下,秦晃看著滑過來的竹竿,就在竹竿頂端纏著麵筋的位置,一隻蟬正在上麵撲棱著翅膀。
看著撲棱翅膀的蟬,秦晃看了江遊一眼。
秦晃:“……”
“我剛才都沒看到它在哪裡。”秦晃說著,抬頭又看了一眼剛才竹竿戳過去的位置。
秦晃這樣說著的時候,江遊已經將知了從麵筋上拆了下來。拆下知了,江遊揪掉了知了的翅膀,放進了秦晃手裡拿著的豆奶粉袋子裡。
放下後,江遊看了他一眼,說:“聽聲音,仔細找找就找到了。”
沒了翅膀的知了,被放進豆奶粉袋子裡以後還在吱呀亂蹦,做著最後的掙紮。秦晃將袋子口用手握住,聽了江遊的話,秦晃先是看了他一眼,而後,注意力放在蟬鳴上,抬眼朝著周圍一圈的果樹看了過去。
夏日果園蟬鳴很多且重疊。但總是能在交錯的聲音中,仔細辨認出某一隻的方位來。秦晃認真聽著蟬鳴,在捕捉到其中比較靠近自己的一個蟬鳴聲後,抬眼朝著那個方位看了過去。
“那兒有一隻。”秦晃說。
秦晃說完,江遊把手上的竹竿遞給了他,說:“你粘。”
竹竿被遞到了手裡,秦晃抬手接過,看了一眼江遊。江遊在把竹竿遞給他後,已經接過他手裡裝著知了的豆奶粉袋子退到了一旁,給了他足夠的發揮空間。
看著江遊退到一旁,秦晃不自覺地又笑了一下。笑過後,秦晃回過頭去,重新看向了那隻蟬所在的位置。
秦晃發現的那隻蟬,在果樹的中段。果樹中段算是果樹樹枝比較繁茂的地方,除了縱橫交錯的樹枝,另外還有葉片和果子。秦晃看著那隻蟬,提起手裡的竹竿,朝著它的方向伸了過去。
粘知了算是農村的樂趣生活中比較困難的一種遊戲。
它既需要蠻勁,也需要巧勁。蠻勁是因為手裡粘知了的竹竿四五米長,儘管中間是中空的,但也有一定的分量。而巧勁則是因為,知了對於一棵樹乾來說,目標實在算小,除此之外,你還隻能粘知了的翅膀,因為粘到其他部位,知了表麵有光滑,很有可能會利用翅膀逃跑。
秦晃雖然是第一次粘知了,但是他巧勁蠻勁都還是有些的。在豎起竹竿朝著知了所在的方向伸過去後,秦晃也學著江遊的樣子,先是悄悄將竹竿靠近,在竹竿頂端距離知了二三十公分的時候,秦晃握緊竹竿,朝著知了就戳了過去。
秦晃的動作非常標準,流程和各種數據都是按照江遊剛才那一次的演示來的。但儘管如此,他可能不知道在哪個步驟出了些差錯。就在竹竿頂端的麵筋即將觸碰到那隻知了時,它像是察覺到了一樣,在竹竿戳過來的那一瞬間,“嗖”得一聲震著翅膀就飛走了。
秦晃一竹竿杵在了空蕩蕩的樹乾上。
如果單純隻是沒有粘到這隻知了。
那也還好。
而這隻知了在臨飛走時,不知道是為了嘲諷還是單純應激,一邊飛,一邊撒了一泡尿。
樹下秦晃站在那裡,被知了尿了一身。
被尿了一身之後,秦晃:“……”
看到被知了尿了一身的秦晃,江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