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冷汗,神經病,瘋子,這逼絕對不能惹。過度呼吸綜合征,嗬嗬,陶文昌想起其中一個主要誘因,急性焦慮。
等人滾乾淨了祝傑緩緩閉上沉重的眼皮,叼起一小口皮膚在齒間磨牙。
冥府之路,他的。
耳邊的呼吸仍舊沉重但逐漸規律,薛業稍微動了動脖子。
疼疼疼,肩上的力道突然加重。“傑哥?傑哥你好些沒有?我真是沒想起來那句話才不敢來。”
祝傑喉嚨裡嗯了一聲沒再說話,過度呼吸導致大量出汗,流進眼裡蟄得沙疼。不一會兒食指挑起鎖骨上的鏈子勒了一下。
“誰的?”
薛業還在緩,上下齒磕住喉結太疼,沒法喘氣還不能動。可從現在的視線角度剛好看到傑哥整片緊簇的背肌。“這個……馬路邊買的。”
嘣一聲,鏈子斷了,祝傑直接拽下來。
“不是。”薛業這才急,“我媽的鏈子,我看她不戴了就自己戴著玩兒的。”
祝傑轉手將鏈子塞進褲兜。“修好了還你。”
“哦……謝謝傑哥。”薛業不再多話,站直了乖乖挨咬。
第一次挨咬是高三冬訓,晨練後在男廁所換衣服正擦汗,傑哥從身後咬過來,很輕很輕。薛業嚇愣了,傑哥麵色如常舔舔嘴說了一句,挺鹹的。
再後來時不時被咬一口有時候還隔著校服,每回都是同一個地方。生氣了咬,壓力大了咬,心情不好了咬,到最後天氣太他媽冷了也咬……下口很輕從不使勁,他也不當回事。咬破純屬自己嘴欠,叫囂要揍死田徑隊前隊長,因為他把傑哥鼻子打流血了。
操,傑哥練拳的,從沒被人打出血。當然他也被傑哥揍出血了,傑哥牛逼。
咬破了,倆人一起傻眼,傑哥打車帶自己去醫院注射狂犬疫苗和破傷風,說什麼萬無一失。打完針和傑哥一起坐出租車後排,薛業幸福得頭發暈。
值了。
十幾分鐘沉默,薛業又艱難地動了動脖子,圓寸紮在耳朵上有些刺疼。“傑哥?”
“說。”祝傑睜開眼。
“孫康丫說你吃藥,揍不揍?”薛業站得筆直,幻想這輩子有沒有機會緊緊抱傑哥一把。
舔狗終極夢想,把傑哥摁在牆上親。
“敢揍腿打折。”祝傑又閉眼,“不信試試。”
“信,信,我隨便說的。”記憶深處被打服過的疼痛讓薛業條件反射式的鬆了拳頭。
算了,誰讓自己是舔狗呢。起床時還覺得自己渾渾噩噩過日子,現在還能再舔一百年。
“傑哥。”薛業小心地探問,“測試怎麼樣?”
祝傑動動鼻翼像聞到幾百支香同時燒儘。“還行。”
傑哥說話從不說死,他說還行就是滿意。薛業放心了,隨即不滿地擰緊眉頭。“是不是孫康那傻逼練你太狠了?一隊壓力大吧?你好久沒這樣了。”
“嗯。”祝傑不清不楚應了,呼吸恢複正常,“衣服自己穿好,挺鹹的。”
說完轉身朝外走,薛業小步跟上解釋:“我剛才著急所以跑出汗了。傑哥你腿傷疼不疼?”
“還行。”祝傑開始換衣服,將汗濕的訓練服換成新的。薛業很有自知之明地轉身不偷看,其實恨不得後腦勺也長眼睛。
“傑哥,我以後能來體院找你嗎?”
“不能。”祝傑拍了下薛業的肩,專業跑鞋的鞋頭輕輕點了下他裸露的腳後跟,“你他媽不會穿鞋是吧。”
薛業抬腿勾後鞋幫,邊走邊問:“那能把我從微信黑名單拉出來麼?”
“不能。”祝傑推開更衣室的門,直視陶文昌那副見了鬼的表情。
薛業歎了口氣,朝教練吹哨的方向向往地望一望。“傑哥,我也給你買噴霧和護膝了,什麼時候給你送過來?”
祝傑腳步停下,用研究的眼神看了看他。“生活費買的?”
“不是,我做兼職了。”薛業知道他不缺,迫切地問,“做兼職賺的錢給你花,新的,沒拆過。你要麼?”
傑哥用東西非常獨,哪怕是新的隻要拆過包裝他也不要。
祝傑看著薛業,看著看著,嘴角有點要笑不笑的意思,眼神捉摸不定。“不要。”
唉,問了也白問。薛業舉起酸脹發沉的手臂將運動包斜跨,無可救藥地笑了。“那行,我不送。”
薛舔舔你他媽可真機靈,直接裝書包帶來了,一會兒找機會偷著塞傑哥包裡。
“那就是薛業啊?”
“嗯,就是他。”
薛業耳尖聽見了,回身看了看。奇怪,難道自己不是嗎?後腦勺又被捏了一把。
祝傑摁著讓他臉朝前。“彆管,走你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