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那時候,薛業發現傑哥好像每天早上不吃早點就來學校,自己預備多少,他吃多少。於是一買就買了三年。
每天晨練之前,和區一中的傳達室裡都有兩個男生在吃早飯,然後再跑步。
傑哥最愛吃什麼來著……薛業犯了一個球場致命錯誤,走神。突然左側被人圍攻,三麵包抄,手裡的籃球瞬間位移,進了對方後衛掌中。
陶文昌的反應堪比啦啦隊,奮力扛住祝傑蠢蠢欲動的襲擊攻勢:“算了算了!大家打球就是為了高興,薛業打得不好是技不如人。”
確實技不如人啊,陶文昌都能看出來,薛業半吊子的球技完全是配合祝傑的大中鋒,無論是回防、回拉,還是突破、投籃,他就不會卡位。
優越的跳躍能力,典型的得分手,配上一個防守森嚴的中鋒所向披靡。沒人配合他,就是弟中弟,球在手裡過不了幾秒。
慘啊。
好不容易熬到休息,薛業披著一身汗水蹲在地上,傑哥來了,他可憐巴巴地抬頭:“我們體育新聞可能要輸……”
“是肯定輸。”祝傑給他拿水,“你位置不對,和隊友沒配合。”
“我和他們又不熟。”薛業甩甩手,血痂還未完全脫落。不是沒配合,是隊友們練習根本沒通知他,還是同班的潘露告訴他快去訓練。
興奮劑,猥褻,本身薛業的人緣就不太行,班裡沒男生搭理他。籃球比賽也沒人願意傳球,孤軍奮戰。
“下半場體院和新聞係打,我直接把你們係打下去,你就不用再上了。”祝傑指了指遠處,“剛才那個扣火鍋的,叫什麼?”
“不知道。”薛業好想脫鞋揉揉腳,“早知道大學要打籃球賽,高中我就和你好好學了,是不是早點沒買夠,你不好好教我?”
“早點夠,你不適合打籃球。”祝傑說,對抗型的運動一概不適合薛業。
至於早點……祝振海要求全家必須在家吃早餐,每天都是吃飽了來一中。無奈薛業還給自己買好了。
初見時,薛業捧了一碗綠豆湯。可自己伸手接過來直接倒了。從此之後薛業再也沒給自己打過綠豆湯。
萬一拒絕了早點,他以後不買怎麼辦?祝傑將計就計,天天吃雙份,晨練之前撐得要死。於是他一個練中長跑的體育生,上課前的運動量堪比張釗,甚至比張釗跑得還多。
張釗每次都像看神經病,歪著頭從他身邊飛過去。**。
啦啦隊過來了,薛業習慣性往傑哥身後藏,莫名其妙心虛,因為有傑哥前女友。
“薛業加油啊。”畢芙穿著新賽季的短裙,手裡是啦啦隊主力的旗幟。
“啊?”薛業從傑哥肩頭探出臉來,“我?”
是聽錯了吧?薛業又往後躲,啦啦隊副隊,就是上次想要張釗手機號的女生擦身而過,說的是同一句話。“薛業,加油啊。”
“啊?”薛業又探臉。不用問了,真的是和自己說。
接著,十幾名隊員從麵前過,每人都朝他說一句薛業加油啊,好像他們和自己認識已久。
是畢芙交代過,還是他們真的相信自己清白啊?薛業看著啦啦隊集合的方向,被一雙手,強硬地硬掰回來。
“你和她還挺熟。”祝傑把薛業的籃球背心往上提,腋下非常乾淨。
“哪個?”薛業確實不知道傑哥問誰。
祝傑皺眉了。陶文昌在一側圍觀,想給野逼鼓掌。
到現在還沒記住畢芙的名字,真夠絕的。
“我前女友。”幾秒後祝傑才說,“離她遠點,你和她不熟吧。”
“不熟,不熟,就是覺得她人還不錯。”薛業緊著搖頭,準備下一場。
下場薛業還是打前鋒,對麵是傑哥中鋒,陶文昌後衛,還有一個專門搶籃板。籃球徹底碰不到了。
想不到有一天還會和傑哥對戰,半點贏率都沒有,根本突破不過傑哥防線啊。薛業轉戰三分線外,忽地懷裡一撞。
咦?籃球?他傻了,誰給自己傳球?
陶文昌傻了,他看祝傑,祝傑貌似也……傻了。
有球當然要投。薛業原地起跳,雙腿伸直,三分入籃得分,啦啦隊給他喊號。他一溜煙跑過來:“謝謝傑哥,傑哥墜好。”
祝傑沒回應,冷漠地運球當中。陶文昌已經不想打了,祝傑這明顯不是故意的,他是和薛業打習慣了,下意識定位,薛業在哪兒,他這個大中鋒就把球傳到位。
所以,他是這場3V3的臥底!不小心傳烏龍球還他媽裝酷!
籃球賽體院當之無愧奪冠,又過半個月,5月1號,國際勞動節這天,薛業等來一個消息,遲到了4年的正義。
“自己看。”祝傑把薛業從健身房拎回宿舍,徒手拆掉了護腰。他雙手把住薛業兩邊側腰,弧形的,肌肉手感良好。
薛業靜了靜心,拿起通知書比高考還緊張。
“為……為保護運動員及其他當事人的合法權益,規範……規範興奮劑違規行為的調查,使其違規行為得到公平公正……公開的及時處理,參照……參照……”
祝傑幫他念:“參照《世界反興奮劑條例》,依當事人、利害關係人申請,聽取當事人、利害關係人陳述、申辯,查明事實真相。”
薛業的手一直在抖,自己終於有機會說話了。“提出……批準聽證申請。”
“批準聽證申請。”祝傑重複地念,“批準,當事人、利害關係人、委托代理人,聽證,申請。”
“聽證,申請。”薛業喃喃重複,“批準聽證,申請。批準,申請。傑哥,我沒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