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聽抄家的大人簡單說了幾句,已經讓人跟著去打聽了,估計也該回來了。”
正說著,興兒打探消息回來,對薛姨媽和林姑娘幾個稟報道:“我去求見賈雨村,誰知道那個王八蛋翻臉不認人,說是璉二/奶奶不作不死,本來北靜王不想再追究榮國府的事情,可是,我們二/奶奶竟然還要趕儘殺絕,好在張老爺命不該絕,來旺讓人把他捆著準備扔下懸崖,被一個胖大和尚所救,他就去金陵府告了一狀,茲事體大,賈雨村說他也不敢包庇我們二/奶奶。”
平兒和豐兒一直在勸巧姐兒,說已經派人去看她娘了,她娘不會有事兒的,眼巴巴等到興兒回家,一聽這話,“哇”的一聲又哭了起來。
王熙鳳是自作孽不可活,可憐巧姐兒小小年紀就要經受生離死彆的折磨,父母的過錯真不該累及孩子受苦。
看巧姐兒哭得幾乎背過氣兒去,青兒隻好違心的出主意道:“巧兒妹妹,恒郡王不是給了你一個狼頭金飾嗎?我陪你去見恒郡王,請求他寬恕姑奶奶。”
兩個孩子乘坐馬車來到北靜王府,直接從恒園的街門進入,興兒在門外車上等候。
錦堯正在書房裡看卷宗,聽說青兒姑娘來了,下意識地起身,緊接著又蹙眉坐了回去,淡淡的吩咐道:“讓她在小正房等候,本王沒工夫見她。”
那人愣怔了一下,這吩咐可有些奇了,既然沒工夫見客,為何又要讓人在小正房等候呢?
也不敢多問,去門廳把人放進來,讓她們在小正房等著。
巧姐兒這會兒滿心都是希望,也不哭了,把那枚狼頭徽章握在手心裡,不是攤開來看一眼。
“青兒姐姐,我娘被官府抓走的時候,讓我沒處兒去了就上你家去寄住,可是,那次我和三叔去你家,把你家曬的豇豆都弄撒了,姥姥若是生氣,不願收留我怎麼辦?”
其實,巧姐兒心裡想問的是,現在他家已經一無所有,不知道劉姥姥會不會嫌棄她。
青兒心裡一陣發酸,這孩子,才不過一天功夫,就變得越發敏感和膽怯起來,縮在自己身邊,一手拿著那枚金飾,一手緊緊地拽著自己的衣擺,受驚的小鹿一樣,眸子滿是惶惑不安。
“巧兒妹妹放心好了,我們家都指著我哥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呢,有哥哥維護你,沒人敢怠慢你的。”青兒暗自思忖,巧姐兒知道她娘把她許給扳兒的事情嗎?
因為那件事情隻是鳳姐兒的口頭意向,女方下定也是從未有過的事情,劉姥姥幾個長輩當然是求之不得,那晚還專門商量過,要請個媒人上門過禮,把這事走明路,哪知道鳳姐兒不願那麼做,說是姐兒還小,此時沒有經過老太太和老爺太太們同意,隻要劉姥姥記在心裡就是了,橫豎巧姐兒是托付給她這乾姥姥了。
青兒不說板兒還好,提到板兒,巧姐兒又開始傷心起來,癟嘴兒道:“板兒哥哥都很長時間沒來看我了,他一定是也嫌棄巧兒了,嗚嗚......”
“沒有的事情,我哥又不像我,算是府裡的丫頭,他怎麼好經常出入府上呢?他每天都在向我打聽你呢,說是要好好讀書考取功名,好去榮國府向你娘求親。”
她這話確實不假,板兒聽說王熙鳳有意把巧姐兒許配給他,激動得幾夜睡不著覺,因沒有借口去賈府,他反倒不好意思上門去看巧姐兒,這也是自卑心理作怪,怕自己什麼地方做的不好被人笑話了,若惹得巧姐兒和璉二/奶奶看扁了,再收回那話兒可就弄巧成拙了。
男子漢喜歡一個人,就要給她幸福,不讓她受一丁點委屈,所以,板兒是化自卑為動力,越發勤奮讀書,想要早日考取功名,讓自己配得上巧姐兒。
恒郡王是皇上的左膀右臂,日理萬機那是很正常的,青兒不疑有他,安心的和巧姐兒說些閒話,等他傳喚,看看日頭偏西了,錦堯還沒傳話來見她們,青兒不安的問道:“這位女大人,恒郡王每天都這麼忙吧?他今天,可有功夫見我們?”
服侍她們的不過是王府的下等奴婢,被尊稱為女大人,覺得有趣兒,強忍著笑,和氣的對青兒解釋道:“沒有預先遞拜帖,小王爺是不安排見麵的,隨便上門求見的,若是不見都是讓我們打發走的,想來你們是有頭臉的大家小姐,這才讓等著呢。”
正說著,幾個丫鬟婆子川流不息的端上碗筷菜肴來,有條不紊的鋪擺好了,卻是一桌便宴,菜肴滿豐盛的,也不知道恒郡王平日裡是不是就是這麼奢侈。
典膳大人來傳話到:“請二位姑娘用完膳打道回府,小王爺今日無暇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