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 何乘百漏船(1 / 2)

我愛你。

——當這句話終於說出口的那一瞬間,蘭奕臻感覺仿佛自己的心臟被硬生生地撕裂了,然後,他從中吐出了一塊血肉。

上一世愛的沉默隱忍而又絕望,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蘭奕歡感到幸福,最終,他卻隻能眼睜睜看著所愛的人逐漸枯萎卻無能為力。

當時,他心中想,如果他能夠成為蘭奕歡需要的人就好了,如果能再早一點,給他更多更多的愛就好了。

今生不知是得償所願還是被造化戲弄,他終於可以親手養大自己的愛人,嗬護他,撫慰他,心中感情有父親般的包容和占有欲,也有情人的纏綿與癡戀……

可是,隨著蘭奕歡的長大,他卻越來越絕望地發現,蘭奕歡終究不能屬於自己,自己不過是那個“之一”……

他恨“親人”二字,卻又清醒地知道,如果沒有這層關係,他們甚至連如今的親密都不會有。

愛意更深一點,心臟就又被撕裂一分,直到,此刻的爆發——甚至毀滅。

蘭奕歡徹底愣住了。

蘭奕臻那三個字,說的他腦子裡嗡嗡作響,好像什麼都明白,又好像什麼都不明白。

那一瞬間,蘭奕歡幾乎無法思考,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你說哪種愛?”

其實會問出這個問題的一瞬間,就已經說明了蘭奕歡其實明白了蘭奕臻的意思。

可他覺得匪夷所思,心中極為驚駭,這種驚駭之外,又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好像心中某一處迷迷糊糊的地方豁然開朗了。

一切都有了解釋,一切都原來如此。

可是,這簡直太可怕了。

蘭奕歡乾笑道:“二、二哥,你說什麼呢?我有點、不、不太明白。那個,我看咱們還是改天……”

蘭奕臻之前怕點明了一切連兄弟都做不成,總是不敢開口,可這時話已經說出來了,再也沒有回頭的餘地,他就絕對不能允許蘭奕歡逃避了。

蘭奕臻一字一頓地說:“你不明白,我可以說的更清楚。就是這一種。”

說完之後,他就抬起蘭奕歡的下巴,吻了上去。

蘭奕歡頓時覺得一股灼熱而強勢的氣息包圍了自己。

兩人不是第一次親吻了,可是這一回,蘭奕臻卻沒有像上次那樣小心和拘謹,他不滿足於僅僅是肌膚相貼了,而是直接不太熟練地撬開了蘭奕歡的牙關,長驅直入。

當感到自己的口中多出來了什麼東西時,蘭奕歡整個人都被嚇住了,甚至忘記了反抗。

他和蘭奕臻相差了八歲。

在他最年幼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已經逐漸成年,逐漸強大起來的兄長,而蘭奕臻還來不及表露出衰老無力的狀態時,蘭奕歡就已經死去了。

因此,蘭奕臻在他的心目中,永遠都是強大的、可靠的、不會被違拗的,他像是保護在蘭奕歡周圍的一道堅實屏障。

可此時,這股強大的力量竟然反過來侵犯他,他該

怎麼做呢?

那從小相伴,讓他熟悉信賴的氣息,此時很陌生地入侵了他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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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奕臻壓抑的太久了,他這個吻甚至帶著某種恨恨的意味,可是又一點也沒弄傷蘭奕歡,蘭奕歡隻是清晰地感受著他的掠奪。

那種感覺非常奇特。

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幾乎要喘不過氣來,手腳也酸軟無力,震驚和不可置信讓他的心是抗拒的,可是對於兄長的習慣性信任,又讓他下意識地順從和承受。

蘭奕歡被蘭奕臻的力道逼的腰肢後仰,下巴也抬了起來,展露出脖頸修長脆弱的弧度。

混亂中,他終於顫抖著伸出手來,按住蘭奕臻的肩膀,想要把他推開。

但就在此時,蘭奕臻向前逼了一步,右膝跪在了蘭奕歡的雙腿之間,大掌則充滿掌控欲地扶著他的背,防止他逃離。

這糟糕的姿勢竟是分外熟悉,一瞬間,蘭奕歡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了一些雜亂的畫麵。

昏黑的光線下顯得十分不清晰,但隱約能看出來,是兩道成年男子的身影,在那象征著皇權的寬大龍椅上糾纏在一起。

被困在椅子上的那個人,是他。

那個時候他也與此刻一樣,無力反抗,任人擺布。

蘭奕歡雙頰潮紅,額角上沁出了汗水。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前世絕對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

兩重疊加之間,此刻的現實中,蘭奕臻的動作顯得更加驚悚,終於,蘭奕歡勉強攢起力氣,一把將蘭奕臻給推開了。

“你瘋了嗎?!”

蘭奕歡咬著牙說道:“又是誰給你下藥了是不是!你看清楚了!”

“沒有,從來都沒有。”

蘭奕臻也厲聲說道:“你覺得我會在藥物的作用下控製不住自己輕薄於你嗎?上一世我跳進河水裡,那藥性便已經消失了!我這樣對你沒有任何其他的原因,就是我愛你,就是這種愛法!”

他雙手按著蘭奕歡的肩膀,幾乎不知道是在祈求還是在逼迫:“我愛你愛的快要發瘋了,我從上輩子就愛你!”

看著蘭奕臻泛紅的雙眼,蘭奕歡幾乎不知道說什麼好,隻是在心裡慌亂地想著應該如何反駁蘭奕臻。

於是,他脫口說道:“可是我不愛你,我、我以後還要娶妻生子的,你就是一時昏頭了,到時候你就不會想這些了!”

“是嗎?”

這句話簡直是火上澆油,蘭奕臻悲愴而絕望地笑著說道:“你要屬於彆人是嗎?”

蘭奕歡道:“咱們是兄弟!咱們一起長大,我一輩子把你當哥哥,你——”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蘭奕臻一下按在床上,堵住了嘴。

混亂中,不知道是誰碰翻了桌椅,驚天動地的一通亂響,但兩人都沒心思去管了。

“小七。”

蘭奕臻的聲音中帶著癲狂:“我不光是你的兄長,我也是個男人!”

一個自私的,充滿著占有欲和掠奪

欲的男人。

我已經受不了去想象任何一點你離開我的可能了。

蘭奕歡也好像從此時才剛剛意識到蘭奕臻的體魄與強健,他的胸膛上下起伏著,感覺到對方的兩隻手鉗在自己的腰上,幾乎就能握過來了,那激烈的親吻與貼合的身體,讓人有種亂/倫的禁/忌與罪惡。

這雙手,曾經為他整理過衣服,穿過鞋子,也曾教過他習字、練武,在他需要溫暖的時候撫摸他的頭發,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把他舉上肩頭。

這是天底下他最喜歡的一雙手。

可此時此刻,這雙手卻在擺弄著他的身體,用揉捏和撫摸在肌膚上留下痕跡,讓一簇簇小小的火焰漸次燃燒起來。

讓他難受,又讓他難以自持。

那些畫麵又一次浮現出來,這回更加清晰,糾纏,愛撫,掠奪,侵犯……

那是個夢。

可此時卻是現實。

蘭奕歡完全不知所措,在兄長麵前,他那樣青澀和無助,手腳酸軟,呼吸急促,好像變成了一灘水,要融化在哥哥的手掌間了。

直到此時,他才真切地意識到蘭奕臻那句“我也是個男人”是什麼意思,也感受到了他除了溫存之外的另外一麵。

強勢的掠奪中,身體不屬於自己,甚至連唇舌都不屬於自己,被迫著糾纏,發不出半點聲音。

驀地,臉上有一滴淚滑下來,他一開始以為自己哭了,過了片刻才意識到,那是蘭奕臻的眼淚。

*

誰也沒有注意到,一個人悄悄從東宮的後門跑了出去,兜了幾個圈子之後出宮,去了五皇子那裡。

“五殿下,五殿下,不好了!”

五皇子見了他之後,他氣喘籲籲地稟報道:“太子殿下好像跟七殿下動手了!”

五皇子猛然站起身來,皺眉問道:“此話當真?”

那人稟報道:“屬下不敢妄言,可當時確然聽見了房中有推搡和桌椅翻倒的聲音,好像還有七殿下的驚呼,雖然無法靠近了看得更加真切些,可房中就隻有太子殿下和七殿下兩人啊!”

五皇子沒想到蘭奕臻竟是個這麼粗暴的人,低低罵了句“畜生”,完全忘記這句措辭其實把整個皇族連同自己都給罵進去了,站起身來就往外跑。

他人都已經到了庭院中,跟他議事的心腹謀士才來得及從身後追出來,一把拉住了五皇子,連聲說道:“殿下,請殿下冷靜,您不能去啊!”

五皇子道:“放開!”

謀士道:“您的身份不合適,去了也攔不住,隻怕會火上澆油,反而給七殿下帶來麻煩!”

這句話讓五皇子的腳步一頓,然後他意識到,此人說的是正確的。

蘭奕臻會虐待蘭奕歡,最有可能的原因大概就是他們之間出身、立場的這些糾葛,所以今天如果他真的去了,蘭奕臻非但不會停手,說不定還得為了和他示威,更進一步為難蘭奕歡。

況且,這些事蘭奕歡以前從來沒講過,總是說太子

對他有多好多好,肯定是想讓五皇子和齊貴妃這些人覺得自己離開臨華宮之後過得非常幸福,不把狼狽委屈展露於人前。

萬一他去了,蘭奕歡肯定也不願意看到他。

他不能去。

可是那是他的弟弟,他卻不能去。

五皇子少見的煩躁,一拳捶在了身邊的樹上,怒聲道:“那我也不能看著他這樣妄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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