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發部這邊的事情才剛解決完,又有人慌慌張張來找翟天逸。
甩著酸痛的手腕,他氣急敗壞的看向來人,“又怎麼了,沒看到我正忙著麼!”
助理急的不行,將他拉到一邊,“翟總,城南那塊地出事了。”
“什麼?!”翟天逸感覺一陣頭暈目眩,差點站不起來,何安然和助理兩人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他撐住。
“快,快告訴我到底怎麼了。”他拉著助理的袖子,眼睛紅得像要滴血一般,仿佛馬上就要把對方撕碎。
助理哆哆嗦嗦地解釋著,向他說起上午去城建局報備的事。
祁丁山被早就被劃為了五星級旅遊文化景點,這也是山腳下寸土寸金的一大原因。但是,也是因為這特殊的地理環境,為了不破壞山上觀景台的取景美感,政府對有些範圍的建築做出了高度的限製。
從主峰的觀景台往外看,那塊地正好位於兩峰重疊的縫隙間,若是建高樓,瞬間就會破壞所有的和諧。
躺在總裁辦公室舒適的椅子上,翟天逸的靈魂仿佛都出了竅。
最高層高五米,這是環境部門給出的限製。
這也是周氏一直未開發此處的原因,這麼高的低價,修低層建築簡直賠本。
想到自己為了儘快拿到這塊地,還故意給出了翟氏承受範圍內最高的價格,血味已經泛到了喉嚨口,翟天逸怎麼也無法咽下去。
“翟總,關於惠閔銀行的貸款……”
“翟總,大都鋼材取消了和我們的所有合作……”
“翟總,新產品已經快要投入生產了,關於原材料……”
就像倒了第一塊多米諾骨牌,偌大的公司,一塊接一塊地迅速崩塌了。
現金流全部套進了一個不可能的項目,為此甚至還欠了銀行一大筆貸款,除非立馬有大筆資金堵住這個窟窿,否則翟氏完全無力回天。
現在已經不是隱瞞的時候了,哆哆嗦嗦打開了微腦,翟天逸想找翟父求救。
還未來得及點進通訊錄,他就看到了源源不斷向他湧來的信息,克製住顫抖的手,他一目十行地往下看。
大多都是關於翟言的,有人想讓他幫忙同翟言牽線,有人幸災樂禍故意嘲諷,各式
各樣,但都逃不過一個關鍵字。
他的大腦已經徹底空白了,打開社交平台,他查找“本源科技”。
從大學生的小成本投資,飛速膨脹為行業巨鱷,本源科技一直都是眾多創業者心裡的神話,翟天逸自然也聽說過其創始人的故事。
外界對他的了解並不多,他仿佛是個不懂交際的理工男,隻一味研發著新的技術,在社交領域並不活躍。但這隻是大眾對他的看法,稍微細想一下,隻懂技術的人怎麼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創造出這樣的神話,此人絕對是深藏不露的商業奇才。
雖然是同樣的絕頂智慧,雖然是相同的大學時間,雖然聽說過對方可能是本國人,翟天逸從來沒有把該人和翟言聯係上過。
怎麼可能呢?他想,這真是太荒謬了!
點開企業賬戶的首頁,他最後那一點僥幸也被徹底打破。
置頂的一則公告,和翟氏之前發布的那個格式完全相同。
同樣也是說的股權變動,但內容卻是創始人兼最大股東將其一半的股份贈予他的伴侶。
抱著可能是重名的最後一絲希冀,翟天逸點開了其艾特的那個賬戶。
對方也轉發了本源的那條公告,並寫道:“這樣我們兩的名字就會被所有人看到。”還艾特了周昭和。
再也無法自欺欺人,翟天逸幾乎快暈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他對翟言的那些叫囂還回蕩在耳邊。有高中時怒斥對方高高在上,有對他人嘲笑其不懂得討好,還有最近他在翟言被趕出翟氏後得意洋洋的炫耀。
眼前一黑,他徹底暈了過去。
昏迷隻是短暫的,漫長的是麵對無能為力的現實。
翟天逸去找翟父尋求解決辦法,這才發現對方為了贖回翟言手裡的股份,其他所有資產都差不多全搭了進去,現在也完全無能為力。
兩人這才發現對方完全是早就計算好的,否則怎麼就那麼湊巧,在這個時候出了這樣的事情。
翟氏之前注重實業,賬目上的現金完全是充足的,若是一直這般溫吞守成,說不定根本不會遇到這樣的危機。
是翟言銳意擴張,短時間內雖然進步顯著,但卻將穩固的基礎完全拔了出來,就算沒有這次買地的窟窿,再過一段時
間,其他地方勢必也會出現問題。
現在的翟氏就像是鎖在一起的船隊,平日裡看著共同進退,但若是哪裡著了火,火勢就會瞬間連綿到所有船隻。
“這個逆子,居然從一開始就是算計!”
翟父氣的要死,又聯係不上翟言,隻得自己尋找解決途徑。
他拜訪了諸多舊友,可是誰會理他呢?從他將翟言趕出翟氏的那一刻起,就說明父子二人已經鬨翻,沒有人會為了一艘即將坍塌的木船,去硬碰航空母艦。
這段時間的勞累使他再次住進了療養院,並對來找他商量公司事情的翟天逸大發脾氣。
“我當初就不該為了你放棄他!”翟父胸口劇烈起伏著,仿佛隨時能斷過氣去。
他逼迫著翟天逸去給翟言道歉,要求將其姓氏再次改回去。
“你這是什麼意思?嫌棄他的是你自己,和他鬨翻的也是你自己,現在看著人發達了,想巴結卻舍不下那張臉皮,還想把這般不要臉的事推給彆人去做?”於秋春護著自己的兒子,對他破口大罵。
往日裡的嬌妻突然對自己這般不客氣,翟父瞪大眼睛,卻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回去。
他指著於秋春,半響說不出話來。
“那是你兒子,要去巴結當然得你去,你養了他那麼多年,難道他這點小忙都不願意幫麼?”
於秋春並不知道翟言故意算計的事,還當翟父隻是想向他求助,卻拉不下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