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臨安侯心軟了,隻說:“我也知道你為人純善,一心隻想著得饒人處且饒人,可這次這事辦得可真是不應該。”
王氏低頭,輕輕失去眼角的淚水:“我已知錯,以後再也不敢這般縱容下人了。”
臨安侯抓住她的手輕輕撫慰,王氏高高提起的心這才悄然放下。
“但是。”臨安侯又說:“畢竟此事已出,雖然小侯爺本人不計較,但我也不能真的就這樣輕易放過。”
王氏剛放下的心又提了上來。
臨安侯和善地看著她;“此事皆因後宅管理鬆散而起,我已去老夫人院裡稟明實情原委,請她老人家出手幫忙管製一二。”
“明天一早你就親自將賬房鑰匙等物件全部送去鬆鶴院,回來後自己禁足三月,不再插手府內事務。”
臨安侯說得輕鬆,王氏卻差點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她本就是從妾室被扶上來,臨安侯也並沒有再向朝廷請封誥命,她在這後院就是靠著管家權才得以一手遮天,誰知這麼輕易就被奪取最重要的東西。
王氏內心百般不願,麵上卻還裝作擔憂道:“老婦人年事已高,兒媳不孝,怎得讓她如此操勞……”
“這事你就放心罷。”臨安侯斬釘截鐵:“我已經讓葉楹搬去了祖母的院子,有她在一旁輔助,母親也不會勞累到哪裡去。”
臨安侯並不是在和她商量,隻是通知一下罷了,他早已急衝衝安排好了一切,生怕翟言不滿意。
無論王氏再怎麼不願意,在這臨安侯的後院,她再也翻不出什麼浪花。
將這個最礙眼的障礙掃除,翟言在臨安侯越發放肆,不僅將葉景院子裡的奴仆全部換上自己的人,本人也大搖大擺搬到了葉景的房間裡。
可憐葉禦史加班加點和太醫們討論他的治療方案,剛想回屋休息,就看見正主正大咧咧躺在自己床榻上。
“愣著乾什麼,難道我還會吃了你不成?”翟言見他呆愣愣站在原地,有些不爽,翻身坐起道。
葉景的院子離藏書閣最近,為了方便行事,翟言和幾個太醫一直都是在此借住,此前翟言就住在他的隔壁,心神恍惚下進錯了房間也有可能。
他後退一步,悄悄環視一周,才確信自己並沒有走錯。
既然自己沒有走錯,那……
翟言還在床上坐著,眼睛直勾勾盯著他,一點都沒有鳩占鵲巢的自覺。
葉景避開對方灼人的目光,小聲道:“不知小侯爺為何在此,若是喜歡這處房間,我現在立馬搬出去。”
“誰說要你搬了,你和太醫們不是正找到了排毒的方法了嗎?”翟言打斷他,抬手將原本就鬆鬆垮垮的衣帶直接解開。
他動作乾淨利落,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留給葉景,就迅速將衣服甩到一旁,趴在床上。
此前葉景確實在藏書閣裡找到了解決類似病症的方法,毒素淤積經脈需使用汗蒸之法,將草藥的藥性蒸到體內,再輔以特殊的按摩手法,幫助毒素排除。
“李院正說葉大人已經記住所有經脈的位置,就是缺乏實踐而已,我在貴府叨擾多時,就勉強幫葉大人一次,讓你先在我身上試試罷。”
他說得義正辭嚴,仿佛還是葉景占了便宜一樣。
葉景此時已經傻了,他哪裡見過這等場麵!
那點微不足道的困意早已全部被嚇飛了,雙腿就像生了根,將他緊緊桎梏在原地,隻能瞪大眼睛看著翟言作為。
小侯爺十歲前一直陪同先義勇侯駐守邊關,從小就跟在將士後麵出操晨練,底子就在那個時候打了下來。
雖然後來一直被嬌養在皇宮,但家傳的槍法一直也沒落下,他能在京城橫行霸道也有這一身武藝的功勞。
武人力量的美感在他身上體現得淋漓儘致,身上線條緊實明朗,看著一絲贅肉也無,從肌肉飽滿的手臂,到……
葉景不知不覺紅了耳根。
翟言雖沒看向這邊,但無時無刻不注意著他的一切,立馬就發現了冷靜自持的葉大人呼吸急促了幾分。
下半張臉埋在枕頭裡,他無聲地勾起了嘴角。
但一抬頭,他又裝作無知無覺的樣子,隻擺手示意讓葉景趕緊過來練練手。
“我……”葉景內心想要推辭,卻不由自主地朝著他走去。
直到手指觸碰到對方柔韌的皮膚,他才猛然驚醒。
耳邊是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聲,眼前是對方坦誠的模樣,熱流一陣陣向上翻湧,葉景眼前一黑,倒在翟言身上。
作者有話要說:林澤(葉景)寶貝要開始恢複記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