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粗的莖刺劃破時雲音的手指, 在無人注意的地方,一滴鮮紅的血液正從她的手指滑落,落在濕潤的泥土上。
她本就不甚清明的眼瞳也變得越發渾濁。
“快說, 是不是你推了宗陌?”丁元暴喝。
“我沒有!我不知道!”她拚命搖頭, 發出嗚咽的叫喊,“我剛到見到他,他就站在邊緣上要往下跳。”
披頭散發的女人一臉驚恐, 見丁元又來拉她的手,隻能掙紮著往後退。
“我有想要拉住他,但是根本拉不住。”時雲音嗚咽著,她的手臂在止不住的發抖,確實是拉過重物的樣子。
也是因此, 才毫無反抗之力地被丁元拖了過來。
尋了個空隙, 嬌小的女人從惡霸手中逃脫,她滾到花叢中,警惕地盯著丁元。
時雲音隻穿著一件吊帶短裙, 又是拖拽,又是掙紮, 細細的繩子遭不住這樣的暴力,已然光榮陣亡。
丁元的眼裡閃過一絲□□, 他走到花叢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不斷向後躲的女人,拉扯的手有意無意往她裙子上招呼。
時雲音捂著胸口向後躲, 搖曳的月季花叢在她身上留下一道道細小的紅痕。
丁元更興奮了, 他不急不慢地看著時雲音掙紮,心中升起玩弄獵物的快感。
他彎腰走進入月季叢內,大手一揮, 就將幾株阻擋他視線的植物扯斷,不知是不是錯覺,惱人的花株越來越密,都煩人地擋在他麵前,使他憤怒地扯斷好些。
“夠了。”翟言出言阻止,“先讓她把當時的事情先說清楚。”
丁元的眼神太過惡心,擺明著是在借題發揮,讓在場的人心裡都不舒服。
“關你屁事,要英雄救美去彆處,在這裡維護殺人犯算什麼,你彆是她的同夥吧。”丁元立馬反噴。
他繼續逼近時雲音:“小賤人真是有本事,一天功夫沒到就又勾搭上一個男人。”
“安靜。”祝卿的聲音輕飄飄的,卻成功讓所有人都閉上了嘴。
她的丈夫驟然離世,連緣由都沒有搞清楚,旁的人卻在還未收斂的屍體旁吵吵鬨鬨,著實過分。
丁元暫時停手,他從花叢中走出來,看了眼手上的劃痕,忍不住朝地上碾碎的月季啐了一口唾沫。
祝卿眼神幽暗,直直地盯著他。
丁元這才夾緊尾巴,收斂了囂張的氣焰。他謹小慎微地搓了搓手,小心翼翼道:“宗夫人,你相信我,絕對是時雲音乾的。”
他朝花叢深處衣衫淩亂的女人看一眼,眼裡滿是不屑。
“你看看她,半夜三更穿成那個樣子去見男人,能是什麼好東西?指不定是勾引未果,惱羞成怒下失手殺人。”
“你胡說!”躲在花叢中瑟瑟發抖的女人像是被踩到雷點,瞬間爆發出驚人的尖叫。
她沒有發現,身上被花刺劃傷的地方已經開始結痂,原本聚在她身旁的月季也搖晃著枝葉散開。
一直混沌的頭腦清醒了幾分,知道為自己分辯。
“是宗陌發信息讓我上樓,等我上去的時候,他已經站在了邊緣上,不等我阻止就自己跳了下去。”
時雲音邊說邊落淚,親眼目睹他人從自己眼前跳下去對她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刺激,尤其是,這個從她眼前跳下的男人還是她的情人。
“我也不想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時雲音喃喃道,“我怎麼可能會傷害他,他……”
翟言看著女人低聲抽泣的樣子,突然開口道:“從昨晚開始,我們所有人的手機都接收不到信號,為什麼你能接到宗陌的消息?”
是呀,連報警都做不到,怎麼可能收發信息,其他人頓時也發現了這個疑點。
丁元冷哼一聲:“我就說這個□□有問題,她嘴裡就沒一句真話。”
“你嘴巴放乾淨點!”從一開始的渾渾噩噩中慢慢緩過神來,時雲音恢複了總裁秘書的氣勢,以她的身份,丁元這種程度的暴發戶連湊上來交際的資格都沒有,更彆說侮辱了。
她憤怒地起身,因為衣帶斷了,隻勉強係了個結,就這麼狼狽地從月季花叢中走出。
剛出來,就見一件外套被遞到眼前。
時雲音驚喜地看著林澤麵無表情的臉,認出這是翟言的衣服後,有意無意地瞟了他一眼,才低聲對林澤說謝謝。
她自認有人支持,自信道:“我的手機就在房間裡,微信記錄都保留著,一看便知,我何必在這種事情上騙人?”
時雲音正欲回房間拿手機對峙,就聽見祝卿沙啞的聲音。
“不用離開,宗陌的手機還在這裡。”
祝卿從宗陌的口袋裡拿出手機,他背著地落下來,手機奇跡般沒有分毫損傷。
輸入密碼解開鎖屏,祝卿低著頭,手機頻幕的幽光打在她的臉下,格外滲人。
點進微信,她手指頓了頓,將屏幕展示給所有人。
“沒有記錄。”祝卿語氣平淡,沒有起伏。
宗陌和時雲音的最新記錄停留在幾天前,宗陌說祝卿也想去龍沙寶石,讓時雲音和丁元說一聲。時雲音回了他一個貓貓撅嘴的表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