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挺想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讓怨靈脫離祝卿。
走之前,翟言對眾人強調:“現在情況十分複雜,大家都不知道地下室發生了什麼,下去後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夠回來,你們所有人最好都待在大廳裡,不要離開,不要落單,隻有所有人在一起,才能最大限度地避免意外。”
畢竟靈異片第一定律,落單者死。
“我們就待著這裡,哪也不去,你們兩快去快回。”女生們承諾。
丁元卻反對:“憑什麼?難道要我們什麼都不做,乾坐在這裡等你?”
藥物作用越來明顯,他簡直像吃了火藥桶,即使彆人不碰他,也要主動炸炸人。
大廳裡有剛才向南他們搬進來的物資,食物和水都十分充足,沒有什麼需要冒險出去尋找的東西,丁元純粹沒事找事。
秦明月趕緊拉著他,讓他不要多嘴。
可越這樣丁元越生氣,來海島旅遊,本來就是想用翟言這個loser襯托他的成功,誰能想到他成了矮一頭的那個。
他大腦飛速運轉,想到一個理由:“船隻就停在碼頭上,我們可以先開船回岸上。”
“說什麼不能落單,我們乾在這裡等著要等到什麼時候?若是幾天都不來人的話,難道我們要一直等下去?”
腦子不夠用的話,靈機一動都顯得蠢,在場眾人都不是沒有社會關係的人,其他人就算了,宗陌作為大集團的掌門人,消失一會兒都是大事,怎麼會一直等下去。
翟言眼皮都沒抬,反問道:“你有船舶駕駛證?”
“我……”丁元語塞,但他還是十分不服氣:“那也應該想想其他辦法,總不能真在這裡隻是坐等,什麼也不乾吧?誰知道要等多久,白天還好,現在連電路都壞了,晚上可怎麼辦?”
黑暗滋生恐懼,在這樣的孤島上,光不能給人帶來安全感,但沒有光卻一定會加深恐懼。
丁元越說越覺得自己有遠見,向翟言挑釁地看去。
林澤看著他,突然開口:“昨天傍晚我已經通知家人今早來接我離島,他們應該很快就會到。”
意思是,根本不用等到晚上。
他一直沉默寡言,旁人很少聽到他主動說話,驟然開口,宛如突降驚喜,讓原本惶惶不安的女士們頓時鬆了一口氣。
翟言嘴角微揚,看丁元有氣沒處撒,猛錘了一下沙發,直接在對方憤恨的眼神中,拉著林澤朝地下室走去。
動作之間毫不掩飾兩人之間的親昵。
丁元眼睛都紅了,暗中啐了他們一口。
樓梯間外,一道鮮紅的拖痕從門內向外發散,這是向南身上留下來的血痕。米白色的鐵門已經合上,隻有絲絲血腥氣若隱若現。
翟言低聲囑咐:“跟緊我。”
他握緊把手,將門拉開,鐵門的背麵是一大片血漬,呈垂直狀向下,應該是向南撞到了門上,然後體力不支滑落下來。
示意林澤打開手機手電筒,翟言持著這小小的光,慢慢向下探索,
樓梯間內一片昏暗,這是陽光到不了的地方,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陳年的黴味。布滿灰塵的牆上間或有幾個掌印,翟言湊過去仔細看,隻發現顏色越往下越深。
這應該是向南剛才上來時蹭到的。
“衛生做得真差勁。”翟言吐槽,“地下室就不用打掃的麼?”
林澤沒有搭腔,他謹慎地跟著前麵的人,將手機舉起,照亮前方的樓梯。
樓梯很寬,不僅有人行的台階,還有拖拉貨物的緩坡,這棟仿古城堡於幾十年前建成,當時的貨運電梯還不普及,所以修了這樣一道緩坡。
林澤十分小心,卻不料在拐角處踩到一個硬物,那圓溜溜的東西無法穩定,帶著他向下摔去。
翟言反應很快,幾乎是立刻就轉身將他撈起,就一眨眼的功夫,林澤就落到一個滿是草木清香的懷抱。
那氣味很淡,卻在霸道地氤氳在他的鼻尖,將周圍的黴味、血腥味全都一掃而空,林澤情不自禁深吸了一口氣。
等回過神來,他才發現自己做了什麼,不僅臉貼著人家的胸膛,還故意深嗅。
簡直……過分變態。
黑暗中,頭頂傳來男人的輕笑,那氣聲轉瞬即逝,仿佛隻是他的錯覺。
林澤在翟言的幫助下站穩,他將手放低,讓光聚在身前幾寸處。
深沉的黑暗中,薄紅偷偷爬上他的耳朵。
翟言一腳跨在上兩層台階上,打著手電筒,他在地麵上翻找。
林澤湊過去幫忙打光時,正好碰到他起身,熟悉的味道撲來,讓林澤不由屏住了呼吸。
翟言仿佛沒有注意他的異常,十分自然地將手中的東西遞到他跟前。
那是一個半透明的紅色小球,頂部有一根深綠的蒂,在手機手電筒的照亮下,十分晶瑩剔透,看起來可憐可愛。
是和這臟亂、粗糙的地下室完全不搭的東西。
翟言一手拿著玻璃球,一手拿著手機,因為他站的位置比較高,手掌幾乎與林澤的眼睛平齊,黑曜石般的眼睛反射著手電筒的光,亮晶晶的,比手中的玻璃球更剔透幾分。
林澤疑惑地看著翟言,眼睛裡似乎直接寫著:“這是什麼?”
他一直都是冷淡的,平靜的,此時抬著眼看人,眼睛睜得更開,眼尾下垂,有種圓溜溜的可愛。
“女孩子用的小首飾,應該是頭繩上的。”上麵還殘留著熱熔膠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