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相應的實力,那麼無論生存如何艱難,都不能輕易踏入外城。(看啦又看)
——這是所有拾荒者都清楚的禁令。
這顆被弱肉強食法則所籠蓋的星球對弱者而言便是地獄般的存在,在這樣的情形下,最先被淘汰的便是在先天體質上不如男性優越的女性。於是女性的數量在這顆星球上大幅度的銳減,能在這個位於星球中心的鋼鐵巨城中獨自行走的女性更是極其罕見。
而此時在莫奈麵前站著的便是一個女人。
她用扇子遮擋著下半張臉,唯獨露出了一雙漂亮的棕色眼眸,眼角的弧度微微上翹著,單隻看她那雙眼睛,便仿佛會被其蠱惑,更彆說女子那精致的妝容與服飾,以及身上若有若無令人沉醉的暗香。
而最特殊的地方則莫過於她身上不攜帶任何一種武器,也不精通任何一種武技,唯獨手臂上繡著的小巧精致的紅色梅花格外引人注目。
這樣的女人,但凡是生存在這顆星球上的人都曾聽說過,也都曾接觸過。
她們通常聚集在最靠近內城的一條寬敞街道上,半靠在門前,用身體去交換流通在這顆星球上的錢幣。
那條街道,亦被人稱之為紅街,鋼鐵巨城中的奢侈糜爛之地。
隻要是有了心理準備,擁有足夠精致的容貌抑或是不用於戰鬥的一技之長,則無論男女,都可以去找紅街的女主人請求加入紅街,那些因為年長而容顏衰敗的女人,也可以去紅街找一個足夠清閒的工作。
紅街,是這顆星球上少有的幾個能夠讓弱者棲息的地方之一。
沒有人敢對紅街中人下手,甚至於他們會儘可能地去討好紅街的女主人,隻求能在必要時刻提供個便利,但莫奈卻對那些生活在紅街的女人有些避之不及,不是因為厭惡不屑抑或是其他什麼,他隻是單純的……避之不及。
“小莫奈……就這麼不待見姐姐我麼?”
來訪的女人見少年如此也並沒有生氣,她隻是咯咯地笑出聲,身子狀若無骨地貼上了櫃台,畫著精致妝容的臉龐靠近在狹小的空間裡退無可退的少年。琥珀色眼眸的少年氣急敗壞地咬著牙,臉頰上一如女人所料般染上了紅色,那紅色沿著臉頰一路攀上耳尖,並且有了愈演愈烈的趨勢。
這讓女人笑得更歡起來:“怎麼這麼長時間不見,你還是這麼容易害羞呢?這讓想給你□□的姐妹們可該如何是好?”
……居然就這麼毫不掩飾地說出來了!
莫奈瞪圓了眼睛,扭頭看向已經退到一旁的女人,絲毫不覺會對這種事情感到在意的他才是這顆星球上最不可思議的存在。
看著在櫃台前兀自笑得歡快的女人,莫奈有些鬱悶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一號早在女人出現時就閃到了一旁安靜地待著,明明隻是一個光腦,卻擺出了一副沉思的模樣,不再理會自己的主人。
“好吧,蘇蘭。”過了一會,莫奈無奈地選擇了妥協,他的目光盯著一旁的擺件,悶聲問道:“你今天來這裡乾什麼?”
“莫奈難道忘了嗎?你修理完的投影盤,可是我們紅街的委托呢。”以花為名的女子笑眯眯地說著,嘴角的弧度完美得沒有一絲缺憾:“蒼剛才通知了紅街,正巧我有空,就過來看看。”
“……這種搬運東西的活計,明明隻要吩咐給下麵的人就好了吧?”
莫奈一邊這般吐槽著,一邊提起自己今天過來時帶上的粗麻袋,擺在了櫃台上。
蘇蘭不是一般的紅街女人。
雖然一開始到紅街時也是做的皮肉生意,但是近些年已經很少委身去陪他人了,轉而被安排去處理紅街的財政,手無縛雞之力的蘇蘭有著一顆精明的大腦,因而才會成為如今紅街女主人左右手般的存在。
“你一個人在外城裡走動,如果是碰上了那些剛來的不認識你的拾荒者,那才糟糕吧?”
莫奈邊如此說著,兀的想起了邵君衍,想到對方出去的時間,他皺了皺眉,心裡不住地嘀咕著難不成是真死在外頭了。
“可沒人敢在大街上亂殺人,除非是不想活了……再說,我也沒說我是一個人過來的啊。”蘇蘭這般笑著答道,將剩下的酬金擺在了莫奈麵前:“你修理的東西,我自然是放心的,就不用驗收了。”
“多謝信任。”莫奈有氣無力地這麼說著,他剛把酬金收入背包裡,便見麵前的蘇蘭動了動鼻尖,隨即有些困惑地咦了一聲:
“小莫奈,你的店鋪外麵……有血腥味哦?”
“恩?”
莫奈疑惑地看向蘇蘭,還未等他反應過來對方話裡的意思,便聽見大門處哐當一聲巨響,有什麼人狠狠地撞在了那上麵。
原本一副無精打采模樣的少年飛快地從櫃台後站起身,便見那張鐵皮上沾染上了成片的鮮血,來人死死捂著右手手臂,喘著氣,黑色的發絲從額前垂落,擋住了他的容貌。
隻一眼,莫奈便認出了對方是誰。
“竟然搞得這麼狼狽啊……”
雖是皺著眉這麼說著,莫奈卻是毫不猶豫從櫃台上翻身而出,伸手在背包中掏出裝著藥粉的小罐。他快步走到對方跟前蹲下,正想掰開對方的手,卻沒曾想邵君衍這時候將傷口按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