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很快他們便知道了為什麼那些預備生沒有離去。
邵君衍望著麵前的路標,那是一根根紮進了沙地裡的紅白圓棒,在這周圍顯得再清晰不過,然而即便看到了那路標,他們也無法過去,他轉眸看向綠洲邊緣處的淡藍虛幻屏障。他先前已經試過,那屏障看著透明,摸上去卻如同金屬牆壁般堅硬,更彆說那幽藍色一直延綿進了天際,更是斷了翻越過去的想法。
“看來他們是想把我們困在這綠洲。”維爾莉特淡色的眼眸被覆上了一層薄藍,她望著那屏障,隻冷聲這般說道。那頭摸著屏障的陸遠飛直皺著眉,他轉眸看向邵君衍,似乎是在等那人的反應。
邵君衍垂下了眸,他向後退了兩步,隻說道:“先去休息吧。”
“好像也沒什麼更好的方法了。”陸遠飛笑著聳了聳肩,便跟著已轉過身去的邵君衍向綠洲走去。他們挑了一個偏僻的地方坐下——雖然這周圍空蕩蕩的,也並沒有什麼能真正算作偏僻的地方——這回換陸遠飛等人在警戒著周圍,維爾莉特放下手中的槍,便在湖泊前蹲下捧水洗了把臉,雖然麵上不顯,但她在這方麵或多或少還是有些在意的。
邵君衍從他的包中拿出了一路帶回來的生火設備,這東西雖然不算重,但也絕對不算太輕,更何況他還是背負了一路,以至於他拿下時已能感受到雙肩針紮似的疼——隻是儘管如此,他卻依舊一聲不吭著。
從裡麵取出今天剩下的食金鱷肉扔給了陸遠飛,邵君衍便屈膝坐在了地上,他用一手環著屈起的膝蓋,黑色的眼眸緊盯著前方,直到陸遠飛發話時才微側過臉。
“邵少爺對那屏障有什麼看法?”
一旁的許愷樂仍在警戒,陸遠飛飛快地往自己嘴裡塞著肉,說出口的話因此有些含糊不清,但邵君衍還是能聽得明白。他再次回過眼去,隻道:
“教官們並不想我們錯開……如果可以毫無阻礙地就去終點,那麼隻需要埋頭趕路就有了勝算。”
“這樣就顯得我們先前的獵殺有用了許多。”陸遠飛笑著這般接道:“到了現在這個時候,每個人身上的乾糧應該都已經不多了,忙著趕路的人應該已經沒有乾糧,在初期就搶掠乾糧確實不錯,不過收獲如何不好說。”
事實上,他們所選的方法也並非容易,相比起同齡的預備生,凶殘且不知其性的食金鱷對他們的威脅更大一些。陸遠飛之所以會答應這個行動,究其原因也不過是因為邵君衍對它們十分熟悉。
想到這,他又瞥了身旁的人一眼。
說不好奇是不可能的。
食金鱷這種生物並不常見,至少他就從未聽說過,那麼邵君衍對這種生物是何來的熟悉,還曾經交手過無數次?
當然,雖然好奇,但他知道現在並不是問這些問題的好時機,情況適不適合另說,他和邵家這位大少爺之間也並未熟悉到能夠談論這些事情的程度。
邵君衍飛快地吃完自己手上的生肉,便主動接替過許愷樂的工作,端起槍在旁開始警戒。相比起他的近戰水平,他的槍法確實算不上多好,但比起一開始被維爾莉特嘲笑時已經進步上不少……隻是在更多時候,他還是喜歡以突進刺殺的方法結束戰鬥。
……從那顆星球帶回來的習慣,一時半會是改不掉了。
隨著天邊的光芒越來越黯淡,行至綠洲的人也越來越多,那些預備生有的是三五成群,有些則是獨自一人,其中有衣著稍微整潔的,也有渾身狼狽的,他們在到達綠洲後第一時間都是去找路標,卻都在不久之後折返。
休息在湖邊的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多了起來,儘管如此,周圍卻不見一絲喧鬨,甚至比一開始時還要沉悶。
首先被淘汰出局的就是獨自一人行動的預備生。
那是一場突然發起的戰鬥,那預備生隻是稍微有些困倦地閉了閉眼,再睜開時身旁不遠的槍口就已經對準了自己的方向,送走對手的人戒備地看著周圍注意到這邊的人,便提走落下的背包向後退去。邵君衍隻冷眼看著,他們依舊兩兩輪休著警戒,那些人見他們人數不少,就都沒敢輕易動他們。
一開始這種衝突隻是幾起,但隨著屏幕的藍光依舊不見轉暗,周圍越來越多的預備生被淘汰出局,整個綠洲上的氛圍也越來越凝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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