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鬆開她的手腕,站直身體,就那麼睨著她,“明知道自己眼睛不方便,還敢打架?”
贏秋被他鬆開之後,就直愣愣地站在那兒,她沒什麼安全感,隻能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垂著腦袋,小聲說,“那個女生打了澄瑩,澄瑩是為了我才跟她打起來的,我不能什麼都不做呀……”
“那你又為什麼不告訴我?”傅沉蓮看她一副小鵪鶉的樣子,就已經有點想笑。
好像生氣不過隻是一瞬間的事情,他總是這樣,輕易地因為她的一個神情,一個動作,就怎樣都生不起氣來了。
“多丟人啊……”
贏秋的臉已經有點紅,她尷尬地垂著頭,“對不起傅老師,我其實沒想打架的,但是,但是……”
她覺得自己越解釋越亂,伸手撓了一下後脖頸。
傅沉蓮微不可聞地歎了一聲,他重新握住她的手腕,“走吧。”
兩個人走在長巷裡,周遭仿佛又寂靜了許多,直到傅沉蓮又一次聽到女孩兒惴惴不安的聲音:“傅老師,你不會告訴我外婆和媽媽的吧?”
“既然這麼怕我告訴她們,你就不該那麼做。”傅沉蓮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隻是看著越來越近的巷口,說了一句。
“贏秋,以後不要再做這樣的事情,我說過了,如果有事,你一定要告訴我,不要自己逞強。”他的聲音沉靜得像是根本激不起任何波瀾的死水,傳至她的耳畔,卻又好像帶著一種獨特的溫柔。
仿佛是細雨敲在玻璃窗上,令身處溫暖房間裡的人心頭乍起的安寧。
贏秋有好多好多的事情,都不能跟最愛最愛她的外婆和媽媽講,她早已經習慣將自己所有的脆弱都藏起來,不讓她們發現,這樣的話,她們也就不會為她再多幾分難過。
眼睛受傷後,贏秋變得比以往還要更加在乎外婆和媽媽的感受,明明她時常會患得患失,會害怕自己再也沒有未來,也看不到前麵的路,但這些話,她都不敢和她們說。
有許多事她不能對媽媽和外婆說,而她知道謝澄瑩也有自己的煩心事,這麼多年來,她從來都沒能從奇怪的家庭氛圍裡擺脫,贏秋也不想讓謝澄瑩為她擔心。
而現在,卻總有這樣的一個人,一次又一次地對她說著這樣的話,他是那麼耐心地教她要正視自己所有傷心難過的心情。
“傅老師,你想吃糖嗎?”在公交車上,贏秋又小心翼翼地去問坐在自己旁邊的傅沉蓮。
她是如此小心地在試探他此刻到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不想。”他偏過頭,不再看她那樣可愛的神情,微揚的唇角泄露了他幾分心虛,可她卻並看不清。
他的回答讓贏秋鬆了一口氣,她看不到車上有多少人在看坐在她身邊的傅沉蓮,旁邊有年輕女孩已經拿起手機對準他們偷偷按下了拍攝鍵。
“那傅老師我想吃你做的栗子酥了。”贏秋放鬆下來,膽子也逐漸變大。
“哦。”他垂著眼簾,故意隻應一聲,卻並未多言。
???
這就沒了??
贏秋連忙又開口,“那你看我今天還有機會吃到嗎傅老師?”
“也許。”傅沉蓮用手指戳著她的額頭,迫使她湊近的腦袋往後退了些。
他的眼睫眨了又眨,剛剛差點都沒敢呼吸。
“什麼叫也許啊?”贏秋摸著自己的腦門兒,嘟囔了一句,“我看你明明還是想吃糖……”
她撇嘴,聲音很小很小,“小氣鬼。”
今天上午傅沉蓮也有課,所以他把贏秋送到了教室裡之後,就離開了。
鐘晴一見贏秋,就連忙迎上去,“贏秋贏秋,我跟你說,劉欣容出事了!”
贏秋反應了一下,才想起來劉欣容就是昨天跟她和謝澄瑩打架的那個女生。
“她怎麼了?”贏秋疑惑地問。
“她的手臂受傷了啊,也不知道怎麼搞的,昨天晚上她從她們宿舍的洗手間裡出來,兩隻手臂就已經血淋淋的了,劃了好多道傷口,我宿舍就在她們隔壁,我都睡著了,還被她的尖叫聲吵醒了,今天早上我看她脖子都腫起來了,說話都很困難,人還恍恍惚惚的……”
“昨晚輔導員梁蘊把她送去醫院,醫生問她是怎麼弄的,她就隻重複著說是她自己劃的……”
可說是自殘,鐘晴昨天晚上去她們宿舍也看到了劉欣容手臂上的傷,那交錯縱橫的一道道血痕,的確都是利器所致,但又總存在些許詭秘的地方。
鐘晴低眼去看贏秋的手臂,她心裡隱隱有了一個猜測,但是又不大敢往那個人身上聯想。
也許的確是劉欣容自己弄的,但卻是有人用術法控製了她。
不必迷失她的心神,也不用消除她的記憶,就隻在她麵對著洗手間裡的鏡子時,在那樣寂靜狹小的空間裡,眼睜睜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的雙手不受控製地傷害自己……
鐘晴隻這麼想象了一下,就打了個寒顫。
當她抬眼去看坐在旁邊的贏秋,卻發現她還在不遺餘力地往自己的嘴巴裡塞小餅乾。
“……”
鐘晴的心情有點複雜。
作者有話要說:小蓮花:她真的好煩哦,明明想跟她生氣的,但是我為什麼就是辦不到辦不到辦不到:)
贏秋:我有理由懷疑小蓮花就是因為想吃糖而開始胡亂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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