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紅升心裡一緊,好似有種乾壞事被人抓包的窘迫,“呃,嗯。你四師娘今日腳傷可好了些?”
丁香納悶兒,明明人在門口,為什麼還要問我呢?
“四師娘的腳傷已經好了,現在正在藥田裡采藥呢。”
華紅升一愣,“她不在房裡?”
“對呀,四師娘今早就下藥田了。”
華紅升臉一沉,腳剛好就到處跑。
怎的性子如此毛躁?
他雙手往身後一背,帶著幾分氣惱快步朝藥田走去。
夏粼正站在一片藥田之間,翹首企盼著那個藥童找她一起下山去,華紅升從側門裡出來,他一眼看見了那打扮成藥童的夏粼,乾淨清雅,在一片綠葉的襯托下,她就好像一株靈藥般爍爍生光,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
山上清風拂過,吹起她耳鬢垂落的一縷青絲。
華紅升胸口一陣悸動。
心悸?莫非昨夜看書太晚所致?
這時,遠處幾個藥童,興高采烈的朝夏粼而來。
哈!終於來了。
夏粼立刻朝他們揮手,而那幾個藥童就要舉起手來的時候,一眼看見了側門附近的華紅升。幾個小孩兒臉色一變,轉身就跑,四散奔逃,眨眼的功夫鑽進草叢樹後,不見了蹤影。
夏粼:???
“這些家夥乾嘛?”
好不容易盼到午時了,這些家夥難不成還是不信任我?
不行,我得追上去。
她壓根兒沒察覺華紅升在旁邊看著她,撒腿就追,結果追了沒兩步,之前受傷的腳在又一次觸地時,忽覺一麻,身子便跟著倒了下去。
“哎呀!”夏粼一屁股
坐在藥田的泥地裡,沾了一身的泥。此時,她那隻原本就還傷著的腳踝又開始疼了。“噝,疼。”
“不是告訴過你不要隨意下地走動嗎?”
嗯?頭頂有壓迫感。
夏粼抬頭一看,唐僧回來了。
難怪那些小家夥撒腿就跑呢,原來看見了他。
也不知給我使個眼色,真不夠意思。
夏粼一言不發,隻耷拉著腦袋,顯得很是沮喪。
“受著傷還到處跑,你想以後拄拐嗎?”華紅升語氣嚴厲。
一回來就訓人,真煩。
夏粼把頭轉向一邊,“哼,拄拐就拄拐,有什麼大不了?”
華紅升斜了她一眼,忍氣蹲下身,將她的鞋襪脫掉,檢查了一下之前崴了的地方,“還好沒有二次受傷,隻是剛剛恢複,腳軟無力而已。不然,你吃苦的日子還在後頭。”
“反正也不用你管。”夏粼心裡氣惱他破壞了自己的逃跑計劃,悶頭嘟囔著,抬手將落下來的那一縷頭發挽到耳後,順便也將手上的汙泥蹭了一臉,配上她氣鼓鼓的樣子,看著就像隻暴躁的花貓,著實好笑。
華紅升不知她生氣的真正原因,以為還是因為他給段六看病的事,手在袖子裡摸著那支釵泛起了猶豫。
他忽然覺得這釵與眼前這衣著素淡的娘子並不配。
她當配個更好的。
他沒好意思把釵拿出來,而是卷起袖子替夏粼擦拭臉上的汙垢。“你已嫁做人婦,還這般任性。一會兒讓人看見你滿臉泥漿,豈不笑話?”
泥漿?
夏粼低頭看了眼,這才發現自己身上手上全是泥。
“切,隻是一點泥漿,誰會像你一樣吹毛求疵的。”
說我吹毛求疵?
華紅升眼一沉,想起華天龍勸他的話,忍了。誰知,夏粼趁他不備,冷不丁伸手在他臉上抹了一把,蹭了他一臉泥。
“你……!”華紅升下意識往後一閃,但已經來不及,趕緊卷起現在擦。
他臉上看著很氣,但心裡卻莫名有軟軟的感覺,隱約中還有一點愉悅,隻是這種愉悅的感覺,連他自己都不察覺。
夏粼本就是想捉拿他一下,結果,一看華紅升變成了花貓,她忍不住捧腹大笑,“哈哈哈!還說我呢,你也變花貓了,哈哈哈!”
華紅升
氣的不想理她,可雙眼卻無法離開她的笑臉。
隔著一片藥田,剛剛幾個藥童去而複返,躲在綠植後頭暗中窺視,還忍不住竊笑。
“你們幾個,鬼鬼祟祟的乾嘛?”華紅升發現是幾個藥童,沉聲道。
幾個藥童低頭耷拉腦袋的碎步挪出來,聲音七零八落的,“四師父,四師娘。”
“你們躲在那後麵乾什麼?”
華紅升問完,夏粼也跟著質問,“還有,你們偷笑什麼?不許撒謊!”
幾個藥童相互對視,有年紀大一點兒,膽子也大,偷笑道:“我們從沒見過四師父對人那麼好過,就覺得四師娘在四師父眼裡……呃,呃。”
夏粼皺皺眉,“什麼?”
“他剛才說,四師父看四師娘的眼神,就像在看田裡的草藥。”
“你胡說,我可沒這麼說。”
“剛才你就是這麼說的。”
“沒有……”
“彆吵啦!”華紅升紅著一張臉,喝止了幾個藥童的爭執,“都吃飯去吧。”
“哦。”
“快走,快走!”幾個小孩子兒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