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講述完錢秀才的事,惋惜的歎口氣,“就他那媳婦兒,可憐呐。”
夏粼聽後一拍桌子,“最鄙視這種沒本事拿女人撒氣的東西!”
“誰說不是呢?”掌櫃的撇撇嘴,“說實話,我都不想讓他進來。要不是看他媳婦可憐,唉!”
“既然都動手了,那他媳婦兒為什麼不和離,乾脆回娘家去呀。”夏粼道。
古代人的思維與現代不同,在他們看來,就是那句話: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無論嫁給誰,下半輩子就是他了。和離這種事,少而又少,並不多見。就算真的和離了,結果女方還是免不了被人恥笑。更何況她還是私奔來的,一旦和離,所遭受的輿論壓力,基本她也就沒有活路了。
乍一聽“和離”二字,掌櫃的和華紅升都愣了一下。
掌櫃的磕巴了一聲,“哪兒那麼容易呀,錢秀才肯定不會和離。再說,他媳婦兒脫離了娘家,再與錢秀才和離,那最後更是死路一條啊。沒辦法。”
“那她豈不是左右都是死?真可氣!”
夏粼看著那婦人抽泣的身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誰叫你自己當初不睜大眼睛呢?
華紅升給她加了筷子小菜,“旁人的事能幫固然是好,若幫不上,也不必為此生氣,生氣傷肝。”
這家夥,什麼話都能扯到醫學上去。
她斜眼一瞥,“你要是哪天敢對我動手,我就回娘家去。”
“噗!”華紅升剛吃進嘴裡的一口菜嗆了出來。
把旁邊掌櫃的給樂壞了,“神醫娘子心直口快,確是個爽快人。不過咱們華神醫脾氣好,心又善,是不會傷人的,更何況還是自家娘子。哈哈哈哈……”
“掌櫃的!”這時,旁邊有客人招呼,掌櫃的抽身離開。
華紅升憋的滿臉通紅,又氣又臊,“說了叫你以後不要胡言亂語,讓人聽了笑話。”
“我哪有胡說,我是認真的。你要真打我,還不讓我走啊?”
華紅升簡直拿她沒法子。
見他急赤白臉卻說不出話的樣子,夏粼不禁失笑。
行了,玩兒夠了,也是時候該說拜拜了。
她左右環視一圈,“我去下茅廁,你慢
慢吃。”
她起身離開,朝麵館兒的後院走。
錢秀才所在的那桌,正好就在靠近通往後院門的位置。
夏粼剛經過這裡,“啪”的一聲。
錢秀才竟不知緣由的給了他媳婦兒一巴掌。
這下子可把周圍人嚇一跳,夏粼趕忙將倒在地上的秀才娘子扶起,“你沒事吧?”
秀才娘子哭的成了淚人,捂著半邊臉委屈搖頭。
夏粼眉頭擰成一團,怒視錢秀才,“你乾什麼?大白天打媳婦兒,你還是不是男人?”
錢秀才身子晃了晃,一副欠抽的嘴臉,“我打的是我娘子,管你什麼事?走開!”
“這是麵館兒,不是你家,你敢再動手試試?”
“多管閒事!”錢秀才仗著酒醉,高高揚起了手掌,也不知他是衝他娘子,還是衝夏粼。
夏粼還真有點害怕,就在錢秀才的手將要落下的時候,他的手臂忽然不動了。
“光天化日之下,你若再滋事,我可要報官了。”華紅升攥著他的手腕兒,語氣平淡卻不乏威懾。說完這番話,他將錢秀才的手臂一推,推的他原地轉了一個圈兒,差點兒摔在地上。
一瞬間,夏粼感覺這個看似文弱的大夫,忽然強壯了。
有人保護的感覺真好。
麵館兒掌櫃的也走過來,對錢秀才厲聲道:“你趕緊走吧,以後我這兒也不要再來,不然,我就報官了。”
借酒撒風的人其實腦子裡都清楚的很,見這麼多人圍著他,他也不敢再鬨下去,一把扯過他娘子,“酒誰家沒有?走!”
他半拉半扶的拽著他娘子離開,夏粼氣不過,端起桌上喝剩的酒潑了過去,不過卻隻潑到秀才身上一點而已。“這種人,死了才好。”
“都說了讓你少管閒事,萬一剛才他打到你怎麼辦?”華紅升沉聲道。
唐僧又來了。
夏粼呲牙,“知道了。我走啦。”
說完,她跑進了麵館後院。
官家小姐竟是個風風火火的性子。
唉!難管教。
華紅升歎了口氣,回去繼續吃麵。
離開華紅升的夏粼假借上廁所的機會,找到麵館後門,順利跑了出去,然後直奔城門。
城門附近總有出城的馬車在此順便搭載同行的人,借此賺些路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