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粼看到一
個牽著馬,四處張望的人,便上前詢問,“請問,我可以搭您的馬車嗎?”
車夫挺高興,終於來了生意,“可以呀。不過我這車是去風陽城的,不知姑娘順不順路?”
去哪兒無所謂,最重要先離開。
“順路順路,我正要去風陽城……”不對,那地方在哪兒?不會太偏僻吧?“呃,去風陽城大概需要多久?”
車主道:“用不了多久,現在啟程,明晚城門下鎖前就到了。”
夏粼放心了,“嗯,那路費要多少?”
車主笑道:“兩錢銀子。”
兩錢,那是多少?
夏粼暗暗摸了摸腰上的碎銀。
“不過,我還得多拉幾個,然後再走。姑娘不急著趕路吧?”
“不急不急。”夏粼回頭看了眼,“不過,我能到車上等嗎?”
“當然可以。”車主打開車廂門,請夏粼上車。
終於要踏上自由之路了……
她滿懷憧憬的扶住車廂,剛要邁上車頭,眼前忽然出現一道斜長的人影。
“你在乾什麼?”
一聽這個聲音,夏粼當即石化,猶如晴天霹靂。
華紅升?他怎麼這麼快就找來了?
夏粼嘴角抽動的回過頭,“嗬,嗬嗬……”
華紅升滿臉質疑的凝視夏粼,“你要去哪兒?”
“我……”夏粼心說這下完了,被他猜到我要跑路,那可就麻煩了,“呃,不是說要義診嗎?我先找好馬車呀。”
華紅升蹙眉,“義診為何要用馬車?”
夏粼裝傻充愣,“義診不是要四處雲遊的嗎?”
華紅升腦子裡立刻出現四個字:赤腳醫生。
“義診隻在縣城附近而已,無需馬車。”
隻在縣城附近?那我還跑個屁?
“啊?那多沒意思啊。”夏粼轉了轉眼珠,忽的挽住華紅升的胳膊。“夫君時常下山義診,衝縣內當真有那麼多窮苦病患嗎?我隻怕,你義診的都不是真的窮人,是知道你神醫義診,所以假裝窮人來騙診的。”
華紅升一怔,他一直以來隻知道看病救人,還真沒想過這麼複雜的事情。
“騙診?”
“當然了,衝縣內外誰不認識你呀。一聽說你下山義診,便裝成窮人來。到最後,你省吃儉用攢下的積蓄,不但沒有用在窮人身上,反而都被
騙子騙光了。與其這樣,不如換個地方,到一個沒人認識你的地方,給真正需要幫助的人診治。”
華紅升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似乎說的有些道理。
見他有所動搖,夏粼繼續煽風,“衝縣以外的窮人得了病沒錢看大夫,更不能跋山涉水來求醫,一定迫切需要像夫君一樣的人去拯救他們呢。我們就出一趟遠門吧,不為彆的,隻為救死扶傷。”
華紅升一臉認真的沉思,“要遠行,所費頗多,況且我們下山也不曾與師父師兄他們商量過。”
“這有什麼麻煩的?花銷多,那我們就什麼人的病都看,有錢的就付錢,沒錢的就義診。至於師父師兄那邊就更不是事兒了,如此義舉他們定然答應,你隻要寫封書信找人送到山上就是了。”說完,夏粼拉著華紅升的手一個勁兒的搖晃,“好嘛,就出城去看看嘛。”
其實到窮困之地治病救人一直是華紅升的理想,幾番動過這念頭,想著哪天離開神農穀到處行醫去,所以才一直沒收徒弟,怕半路不教了誤人子弟。
但多年來,隻有這想法,卻一直沒行動。沒想到,他的念頭卻被夏粼提了出來。
還是用這種撒嬌搖胳膊的方式提出來的,他心動了。
“那……好吧。”
“真的嗎?太好啦!”
夏粼鬆開華紅升的手,興奮的歡蹦亂跳,就像個孩子。華紅升看著兀自歡喜的她,忽然感覺自己被鬆開的胳膊有些空落。
之後,他修書一封,托人送上山去,隨後與夏粼坐上馬車。
因為二人都不喜人多,所以多付了車主些錢,讓他隻搭載他們。車主自然也樂得清淨,一揮鞭子,馬車徐徐開動,朝城外駛去。
夏粼挑開車窗的簾子朝外張望,終於要離開這是非之地,她心裡彆提多高興了。
就在馬車剛剛開出城門的時候,迎麵走來幾個捕快,一前一後抬著擔架,上頭躺著一個麵色青紫,七竅流血之人。
矮馬,大白天看見了死人,夏粼嚇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沒敢注意那死人,卻無意間掃到在擔架後尾隨的一眾人裡頭,竟有錢秀才的娘子,倆眼圈濕紅。而她身邊除了跟來看熱鬨的人外,並不見錢秀才的影子。
夏粼一驚,莫非那個死人是……
她鼓起勇氣探頭出去朝那擔架上的死人看去,果然,正是錢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