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殺豬般的嚎叫聲,擔架遠去了。
“清河村?”華天龍蹙眉沉思。
唐冰清走上前,“看那人似乎患病不輕,為何放著醫館不醫反而去村子裡找大夫?”
村子裡的大夫給人的印象一般不是赤腳郎中,就是巫婆神婆什麼的,感覺都是騙人的。所以唐冰清和華天龍都有所好奇。
華天龍最是了解華紅升,知道他下山義診就喜歡去村子裡,因為村子裡的窮人要比城鎮多一些。
他想了想,“莫非是紅升?”
唐冰清和丫鬟紅花一聽,皆露出喜色。
“小姐,一定是姑爺,終於找到了。”
唐冰清臉一紅,“休得亂喊。我與紅升尚不曾行拜堂之禮,你若這般亂喊,豈不叫人恥笑?”
“呃,知道了小姐。”紅花閉緊嘴巴,不說話了。
華天龍越想越覺得有可疑,“此處離清河村應該不遠,我們這就去看看。”
隨後,幾人一行,向當地人詢問了路線,便駕車趕往清河村。
*
“止血!”
“上藥!”
“麻藥好像過了,按緊他的腿!快!”
……
一連串的指令之後,終於到最後一步。當夏粼扯開紗布,在劉保田膝蓋處打好結,她也終於累癱了。
這樣高壓,緊張,還有恐懼的綜合情緒壓迫下,她能一直站到現在,已經是奇跡了。
手術結束,她再也無力多動一下,癱坐在牆根兒下,目光呆滯,一動不動。
第一次目睹如此血腥的場麵,夏粼眼圈泛紅,她想哭,不知是手術成功的高興,還是對血腥的恐懼,或是高壓下的憋屈,總之此刻,她除了想哭,腦子裡一片空白。
“記得回去按時換藥。”華紅升將幾瓶外傷藥交給劉家媳婦兒。
劉家媳婦兒和兒子跪在地上連連叩頭,“多謝神醫救命之恩。”
“快起來吧。”華紅升又將幾副藥遞給他們,“這些是補血的藥,我這次出來,沒有帶得太多,都在這兒了。”
劉家媳婦兒感動的不知說什麼好,隻一個勁兒的哭。
華紅升倒沒太在意,因為被義診過的病人,大多都是如此,他已經習慣了。
“還有,在他完全恢複以前,儘可能不要過早下地,更不能乾重體
力活兒。這個要切記。”
劉家小子道:“嗯,有我在,肯定不讓爹下地。”
“行了,那你們就抬他回去吧。”
劉保田一家離開後,華紅升回頭尋找夏粼,發現她原本靈氣活現的一個人,竟變得目光呆滯,心裡驀地揪了一下。
他走過去,在她麵前蹲身,輕拭她滿是汗珠的額頭,“你做的很好。”
夏粼緩緩眨了下眼睛,好像被華紅升喚回了靈魂。她抬起眼皮,隻與他對視了一眼,便忍不住撲進他懷裡大哭。
呃!
華紅升胸口和肩臂上的傷被她無意碰撞,引起劇烈疼痛。但他沒出聲,默默咬牙忍下去,然後伸出右手,緩緩環住夏粼的身體,手掌在她背上輕輕摩挲,“沒事了。”
“都怪你,讓我看這麼血腥的東西。”
夏粼抓著他的衣襟邊抽泣邊嗔怪著,華紅升不知如何安慰,隻是抱著她,任她在自己懷裡撒嬌哭鬨。
“快快!趕緊抬老爺進去!……大夫!大夫!……有人在嗎?”
夏粼哭了一陣,差點兒就要睡著的時候,門外忽然亂了起來。
“快著點兒啊!疼死我啦!”……
她抬起頭與華紅升對視,倆人雖沒說話,但似乎已經同時間聽出這個討厭的聲音。
是洪得富。
二人起身來到院子裡,見院門口停著輛馬車,幾個全新的家仆正七手八腳的把一副擔架從馬車上往下抬。而躺在擔架上的,正是洪得富。他被白布蒙著,嗷嗷一個勁兒叫喚。
一個看著好像管家一樣的人看見華紅升,立刻朝他招了招手,“喂!趕緊過來給我們老爺瞧瞧。”
夏粼白了一眼,“真是有什麼主子就有什麼狗。他們如此無禮,彆搭理他!”
她剛想拉華紅升回屋,可一伸手,華紅升已經朝馬車走過去了。
夏粼:……
這個人真是。
他看見病患就跟好色之徒看見了美女一樣。
你就不能矜持一點兒?
華紅升來到院門口,此時,擔架已經下車。他先是隔著白布觀察了洪得富一陣子,確認他的病不怕風不怕光,才伸手將白布掀開一個角。
隻這麼一看,他不禁蹙眉。
夏粼好奇跟上來,眯起眼睛往白布下一看,差點兒吐了,趕緊捂住嘴,跑到一邊。
這張臉,實在太惡心了,比起劉保田的腿,有過之而無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