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粼看著村民送來的東西,心裡說不出的滋味,第一次覺得華紅升節衣縮食為了義診的行為,還是很有意義的。
“你看,付出總會有回報的。”華紅升背手站在她身後,淡淡的道。
付出真的會有回報嗎?
夏粼遲疑了一下,拉起他的右手,“你說的對。走吧。”
忽然被她牽手,華紅升順著指尖往上,半截身子都木了。不知她拉他回房要乾什麼,但還是動作僵硬地跟著走進房裡,腦子裡一頓胡思亂想,弄得他體內熱血沸騰。
直到二人來到房裡的臉盆前,夏粼將他的手放進水裡,清涼的水浸透華紅升混沌的心,他這才反應過來。
“你……要給我洗手?”
“嗯,那不然呢?”夏粼一邊幫他洗手一邊道:“之前你替我清洗手上的曼陀羅毒,現在我也幫你洗。你得到回報啦。”
原來是這樣……
華紅升忍不住失笑,手在水裡好似不經意的與她十指交扣。
夏粼一怔,趕忙抽手,卻被他緊緊的握住。
她心頭一軟,開始突突亂跳。“你……”
“我左臂不便,明日恐怕需要娘子助我一臂之力。”
他的眼神如此溫柔多情,可說的話還是治病救人。
夏粼方才一瞬的燥熱,頓時好像被澆了個透心涼。
握著我的手,就為了讓我助他一臂之力?
等等!
“你讓我幫你割劉保田腿上的肉?!”
“我右手操刀,你做輔助便可。”
“啊?!”夏粼傻眼,想我一介宅女,連去魚鱗都不敢,你讓我割肉?割人肉?
“不行不行,我都不敢看他的腿,更彆說是眼睜睜看你從他腿上割肉了。”
“現在除了你,沒人能做到。”華紅升緊緊攥著她的手,鼓勵道:“你可以的。”
夏粼苦笑,“你太看得起我了。”
“你能一個人把我從黑店裡救出來,又能克服恐懼駕車。在我心裡,你很好,這次也一定可以做到。”
夏粼一臉無奈,她實在無法拒絕這樣溫柔又真誠的眼睛。
他這算表白嗎?一個大夫另類的表白嗎?
還是,僅僅為了拖我下水呢?
她好想拒絕,可不知為
什麼,頭就是不由自主的點了下去……
***
這天晚上,洪得富回家後,吃了飯正樂嗬嗬的泡桶裡洗澡,洗著洗著感覺脖子癢,就開始抓。越抓越癢,越癢越抓。後來不僅脖子癢,臉也開始癢,繼而胸口,屁股,大腿,腳心,蔓延到全身上下哪哪都癢。
“怎麼回事?噝……”洪得富實在受不了了,煩躁的衝門外喊,“來人!來人!”
一個小丫頭趕緊跑進來,“老爺。”
洪得富顧不得多說,手指在全身上下指了一遍,“快快!彆愣著,趕緊給我撓撓!”
小丫頭愣了一下,伸手正要撓的時候,竟在一瞬間盯著他的脖子,露出驚懼之色,眼珠子差點兒沒掉下來。
洪得富看她表情不對,心裡莫名有些發慌,“你看什麼?”
“老爺,你,你……”丫頭指著他的脖子,磕巴的說不出話。
洪得富順著她的手指,摸了摸脖子,發現有一塊皮膚是疙裡疙瘩的,觸碰的時候很痛,還摸了一手黏糊糊的東西。
他抹了一把低頭一看,手上竟是濃稠發黃的粘液,其中還夾雜著血絲。
“啊!”洪得富來不及弄清楚自己到底怎麼回事,已經被嚇暈過去。
***
“麻煩您看看,可見過這兩個人?”
“沒有,沒見過。”
“勞駕,這倆人,您可見過?”
……
離開衝縣後,華天龍帶著兩個徒弟與唐冰清一行,到處打聽華紅升和夏粼的下落,卻一直沒能找到。
這天,他們又到一地,開始四處詢問,問了大半天,也沒人見過圖像上的人。
當他們經過一間醫館的時候,見有一群人簇擁著一副擔架從裡邊出來。擔架上的人身上遮白布,連臉也遮著大半,隻露了雙眼睛在外頭。
“疼死我了,疼死我了……”擔架上的人一個勁兒的哼哼。
華天龍出於職業好奇,忍不住上前詢問,“他這是怎麼啦?”
抬擔架的人上下打量華天龍,見他衣著樸素,便揚起下巴,橫眉立目,“關你什麼事?讓開!”
擔架一停,擔架上的人更焦灼,扯開嗓子喊,“你們磨蹭什麼?趕緊去清河村,快點!”
隨行的連連點頭哈腰,“走走走,快著點兒!老爺彆急,這就帶您去清
河村找那大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