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全身上下都爛了吧?”
洪得富一怔,“是,是啊。”
夏粼樂了,“要是這樣的話,我建議你們多帶點銀子來,免得來回跑。”
洪得富不解的看著她。
夏粼接著道:“五百兩一試,治好治不好你都得付,如果治好了,臉上的膿瘡是一千兩,身上其他地方的膿瘡要看位置,大小另外算錢。”
“什麼?”要照這麼個算法,治好了,他也就傾家蕩產了。
洪得富人在矮簷下,忍道:“若是這樣,要治好,我房子都得拆了。”
“房拆了不要緊呀,你不是這兒最大的地主嗎?拿土地來償啊,若土地還不夠的話,那就拿這些村民的?欠賬來還吧。”
周圍村民們一聽,原來他們給這惡霸治病,是為了幫我們要回欠賬,一時間歡呼聲四起。
“華大夫和華娘子都是好人呀……”
“她算什麼華娘子?”
人群中一聲女子的高呼,擠進來幾個村外人。
華紅升順著聲音望過去,不覺一怔,“大師兄?”
夏粼也隨之看過去,雖看見了華天龍,卻被他身後跟著的兩個女子所吸引。尤其是身材高挑,膚白貌美的那個,看著端莊又大方,隻走那幾步路的樣子,嫋嫋婷婷,一定是出身大戶人家的千金。
她們是誰?
夏粼心裡隱隱感覺到不安。
一行人很快來到院門前,與華紅升重聚。
華紅升很高興,“師兄怎麼找到此處的?”
提到這個,華天龍不禁側目一瞥夏粼,那眼神讓夏粼頓時感覺到冰冷。
難道她們是……?
方才高聲呼喊的是紅花,她替主子不平,最先衝到夏粼眼前,指著她質問道:“你好不要臉,居然冒充我家小姐嫁進神農穀!”
“神農穀?他們是神農穀的人?”
“難怪醫術超群。”
人群中再次響起議論聲。
果然和料想的一樣,夏粼一時間蒙了,沒想到她們來的這麼快。
華紅升心裡咯噔一下,眉頭深鎖,他打量紅花,又看了眼唐冰清,眼中滿是困惑。“師兄,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她們是何人?”
唐冰清上前幾步,在華紅升麵前款款欠身,“小女子唐冰清,京城院判之女,乃是華神醫,原本已該過門的娘子。”
聞言,華紅升不禁退了兩步,他回頭看向夏粼,眼中是無數的困惑。
夏粼想就此逃走,卻被紅花一把揪住,“還想跑?你假冒我們家小姐,到底想乾什麼?”
所有人都目光都不禁落在了夏粼身上,這事看著可新鮮,假冒的新娘子?怎麼回事?
夏粼窺視周圍,見所有人都看著自己,不覺緊張得滿臉通紅。“誰假冒啦?我隻不過是……上錯了花轎而已。”
上錯花轎?
真的隻是上錯花轎?
華紅升心生疑惑,回想過去她種種怪異的行為,總覺得事情並沒有她說的這麼簡單。他來到夏粼跟前,一臉認真的問,“那你為何不早說?”
夏粼低下頭,眼珠滴溜溜亂轉,“我,我……,因為我原本要嫁的那個人,又老又醜,又好色,我本就不想嫁過去,上錯了花轎,正是老天爺幫我,我乾嘛要說出來呀?”
唐冰清氣的搖頭,質問道:“你如此行徑未免過於自私。難道你就沒想過,你是嫁進神農穀享福了,卻連累了另一個無辜的姑娘,替你嫁給那又老又醜又好色之人?”
夏粼眼圈兒泛紅,她看了眼居高俯視她的華紅升,此時在她被這麼多人圍著質問的時候,他卻一言不發,沒有半句替她解圍的話。
她心裡難受,狠狠的咬住嘴唇,忍著淚水不想在她們麵前掉落。“我是自私,自私犯法了嗎?再說,你唐大小姐不也毫發無損的回來了嗎?說那麼多廢話乾什麼?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想當什麼神醫夫人啊?本姑娘才不稀罕呢!”她一瞥華紅升,“我早想走了,現在就把他還給你!”
夏粼說完推開紅花,跑掉了。
“哎!”華紅升追出去幾步,想喊她,可是忽然發現,他竟連她真實姓名都不知道。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她的身影越跑越遠。他感覺自己的心就像被什麼扯了一下,疼的厲害。
她就這麼輕易的把我還給了彆人?
他又往前追了幾步,唐冰清一把拉住他,“紅升,你被她騙下山,她沒有對你做什麼吧?”說完這句,她忽然注意到華紅升還吊著一隻胳膊,驚慌道:“紅升,你胳膊怎麼啦?”
華紅升心不在焉,“小傷而已。”
華天龍道:“紅升,師父
得知你被人騙下山,一定很擔心你,我們還是儘早回神農穀吧。”
一聽這話,洪得富急了,眼看這位穿著破爛的大夫竟然是傳說中的神醫,他哪能放過這大好機會,“不行啊神醫,你得先救救我啊。”
華天龍好像此時才注意到,原來旁邊還躺著這麼一位。低頭一看,這一臉的爛瘡,他胃裡一陣痙攣。“紅升,這位是……?”
華紅升對著夏粼消失的方向凝視良久,這才淡淡的道:“隻要按照方才的約定,用你霸占來的土地和所有村民的欠賬來付診金。”
“啊?”洪得富爛臉抽了抽,所有的?
“不止是清河村,是你手上全部的借賬。”華紅升麵色冷漠,“如果不答應,我就此告辭,您另請高明吧。”
華天龍聞言一愣,他印象中,從沒見過華紅升拒絕任何一個病患,越是難治的病,他就越要去治,而今天,他竟然與病人談起了條件?
洪得富沒有彆的選擇,隻得叫人把家裡的地契,賬目全部拿來。村民們也歡欣雀躍,奔走相告,把這些年被盤剝過的各村村民找來,開始一家家的對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