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夏粼再一次回憶起他那日圍剿千毒門時的情景。
這家夥真不愧是錦衣
衛頭號煞星,太狠了。
隻見他橫刀一劈,黑衣人輕鬆閃開,但是,他這招竟是虛晃,反手朝身後飛出三支鏢,正中三個黑衣人的咽喉。黑衣人見識到他的厲害,也顧不上對付夏粼了,一起圍攻沈訣。
見此情形,夏粼心想:無論他們待會兒誰贏,我都難逃被抓的命運,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她四下窺視一番,轉身躡手躡腳的往樹後跑,等跑出幾步,發現沒人顧得上她,她這才撒腿跑路。直到再也跑不動了為止,她再回頭遙望,那一片血腥的廝殺早已遠離。
她撐住一棵樹,大口換氣,感覺今天這一天,她就沒乾彆的,淨跑步來著。
“可算擺脫了吧……?”
“華夫人不是和神醫外出義診嗎?因何獨自在此,還被人追殺?”
一個聲音忽然從樹後傳出,夏粼心頭一顫,探身往手扶的這棵樹後麵窺探。
沈訣坐在樹下,一腿平放,一腿屈起,單肘架在屈起的膝蓋上,另一手扶著他腰間的刀,氣定神閒的空視前方,完全不像剛殺了一群人的樣子。
夏粼的心涼了半截,算了,我是真跑不動了。
她背靠大樹,出溜到地上。
“沈僉事,你追我乾什麼?”她有氣無力的道。
,“華夫人還未回答沈某方才的問話呢?”沈訣說話時,已來到夏粼麵前,居高臨下用犀利的眼神審視著她。
夏粼隨意的抓了把土攥在手裡,“我已經不是什麼華夫人了,以後和神農穀也沒什麼關係。”
“為什麼?”
“合不來就分開了唄。”夏粼說得很隨意,以為沈訣什麼都不知道。
沈訣嘴角一勾,“因為真正的唐冰清找上門了?”
嗯?他知道了?他知道了多少?
他該不會連我是千毒門少主也知道了吧?
不會,看他的樣子,好像是在試探。這麼說,他最多隻是在懷疑,並沒有確鑿證據。
看她滿臉焦灼不說話,沈訣眼皮微微抬起,眼中一絲寒光閃過,一字一頓的道:“夏少主!”
夏粼的心臟差點沒跳出來,她極力隱藏自己緊張的情緒,扯出一點笑容,“嗬,什麼少主?你說誰呀?”
沈訣輕笑,“沈某奉命圍剿千毒門的次日,便是神農穀娶親之時,而夏少主出
逃的密道出口,恰恰就在唐家小姐接親途中的落腳之處。夏成遠原本設計安排花轎,將你接離衝縣,卻陰差陽錯的與唐家小姐掉包,上錯了花轎。如今唐冰清自己找回來,夏少主還想隱瞞身份到何時?”
“嗬,我要是你說的那什麼千毒門的夏少主,我還用和你在這兒廢話嗎?早就一把毒藥送你上西天了好吧。”
這倒是最可疑的地方。
他以前雖未見過毒女的真容,但卻與她交過手。還險險中了她的毒,以他對毒女的了解,若是她能毒死的人,是絕不會多費口舌的。他也一直做著提防,時刻小心她的動作,但是說了這麼多,她竟一點異動都沒有。
還有就是,這個女子半點沒有毒女的氣勢。隻要想起她剛才抱著自己大腿可憐巴巴求生的眼神,他就很難把她和自己當初見過的毒女聯係到一起。
再有第三個疑點就是,毒女好不容易逃出錦衣衛的包圍圈,她怎麼會往東走呢?要知道,越往東越靠近京城,也就越接近錦衣衛的所在地。
她這簡直是要自投羅網的節奏。
這與沈訣當初的判斷大相徑庭。
要不是他向南追蹤時,發現線索斷了,立刻改了方向,他怕是真就把人追丟了。
如今再看見夏粼,無論心中有多麼疑惑,他也不打算放手。
“你說你不是夏成遠的女兒,那便隨我去京城走一趟吧。”
“乾什麼?我乾嘛跟你去京城?”夏粼提防道。
“如今夏成遠已被押入詔獄,你若不是他女兒,便與他當麵對質。”
夏粼靠著樹無力的笑了笑,“沈大人,您是傻呢?還是傻呢?就算我真是你說的什麼夏少主,見了夏成遠,他能承認我就是他女兒嗎?你這麼做,隻會浪費我們彼此的時間。”
沈訣勾勾嘴,“夏成遠承不承認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讓你親眼看著他被用刑,屆時,骨肉親情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好毒啊!”夏粼心虛。就算我不是夏成遠真正的女兒,可他對我還真不錯,為了把生路留給我,寧願犧牲自己。
我真能忍心看他受刑?
沈訣最擅長察言觀色,見夏粼表情凝重,質問道:“怎麼,怕了?”
“大人,我就是一介女流。彆說你給一個人用刑,你就是在我麵前傷害一隻貓貓狗狗,我也害怕呀。”
沈訣冷笑,“放心,害怕和心疼是不一樣的,沈某分的清楚。你就彆狡辯了,是與不是,到了京城自然見分曉。走吧。”
夏粼把頭往樹上一靠,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我已經筋疲力儘了,走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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