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城門應該才開,夏粼半夜跑出去,不可能這麼快出城門。所以,華紅升要趕在她出城前,儘量趕到城門附近打聽。
這次若再把她丟了,就真的難找了。
“請問,您可見過一個大概這麼高,須發皆的老丈嗎?”
“請問,您見過一個身形瘦小的老人家嗎?”
“請問……”
華紅升在城門前到處打聽,但連問幾人都說沒見過。
你到底去哪兒了?
“這位公子,你是不是在找人啊?”正自絕望時,一個乞丐湊了過來。
華紅升點點頭,“是啊。一個老人家,身形瘦小,須發皆白,大概這麼高。”
“你說的這個人,是不是長得挺白,看著有點兒鶴發童顏?”乞丐問。
“是啊,您見過?”華紅升仿佛看到了一絲希望。
“嗯,我還真見過,今早城門還沒開,我就見一個老頭兒在這兒等,就和你說的樣子差不多。這城門一開,他就跑了,腿腳還挺利索。”
這一聽,描述的和夏粼完全對得上。華紅升焦灼道:“那您可看見她往哪個方向去了?”
“這個嘛……,當時天挺暗的,我好像是……”乞丐嬉皮笑臉的,衝他挑了挑眉。
華紅升先是一怔,隨即反應過來,立刻掏出一錠銀子給他,“勞駕您好好想想。”
乞丐接了銀子,記憶力當時恢複,“我當然看見了,那位老人家出了城門,就朝江岸碼頭的方向去了。”
不等乞丐說完,華紅升已經奔出了城門。
***
夏粼離開金江府,打算坐船走水路,漂到哪兒算哪兒。心想如此一來,連自己都不知道去向,彆人就更猜不出來了。
她上了一艘不大的短途客船,準備趁人少先在船艙裡打個大盹兒。
這一閉上眼睛,困意就攔不住。一夜沒睡,終於可以放鬆了……
“我可以包下這艘船嗎?”
“當然可以,不過,現在船上已經有一個客人了,是個老人家,您要是不介意的話……”
“不介意。”
“好,那咱們現在就開船。”……
迷迷糊糊之中,夏粼好像聽到甲板上有人說話,聲音斷斷續續的,但這對她的睡眠沒有起到任何乾擾。
小船在江上飄蕩,起伏而帶有節奏,就像兒時的搖籃,那樣舒服愜意,令人更加貪戀夢境。
夏粼就如同嬰兒般的沉睡,直到夜幕,才漸漸醒來。
這覺睡得真舒服……
在她意識尚未全部回來的時候,眼睛半開半闔,發現原本應該有很多人的船艙裡,竟然隻有一個人的身影,而這個人,正與她麵對麵,似乎還在直直的盯著她看。
這是什麼人,真沒禮貌。
當她模糊的視線凝聚在這張臉上時,夏粼倒抽一口氣,生被嚇醒了。
華紅升?!
“你醒了?”
華紅升彎起嘴角,語氣淡然的好像他們從未分開一樣。
夏粼卻異常抗拒這種意外的會麵,身體向後,直貼上船艙,想儘量與他保持距離。“喂,你這個人怎麼陰魂不散啊。”
華紅升打開船艙的門板,江風撲而來,卷起二人的衣衫,映襯在緩緩下落的夕陽中。
“夜幕下的江景果然很美。”
夏粼翻白眼,“誰跟你說江景啦?我問你一直跟著我乾嘛?”
華紅升淺笑,“你是我娘子,我不跟著你,跟著誰?”
“你娘子是唐冰清,我是個假的。你怎麼還沒搞清楚狀況啊?”
“何為娘子?”華紅升問。
“哈?”夏粼一怔,“你傻啊?拜過天地,入過洞房,與你同床共枕的女人,就是你的娘子啊。”
華紅升勾起嘴角,“那不正是你嗎?”
我?
對哦。
和他拜過天地,入過洞房的人不是我嗎?
這叫我如何辯解?
“不對,我說錯了。娘子嘛,應該是與你合過八字,下過聘禮,有人保媒,對了,還要指腹為婚,父母讚成,那才是你娘子。我們那個……是,是意外,是……無媒苟合……”
無媒苟合?我們哪有苟合啊?
天呐,我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