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神子每晚都在入夢1(1 / 2)

“刺拉——”

利刃劃破衣料,刺入血肉,汩汩的鮮血很快通過傷口沁濕雪白的神袍,聖潔而又豔麗。

高大而威嚴的神殿兩側,很快有人上來奪走了盛宴手中的利刃,將他踹倒在身前還滴著鮮血的神子麵前。

“你為何想要殺我?”身上淌血鮮血的神子猶如一尊沒有任何情感的雕像,連眉頭也不曾皺一下地低聲詢問跪在地上行刺他的人。

“我……”盛宴茫然了一瞬,腦中很快便有了劇情。

這是一個很荒誕的世界。

人們明明生活得很幸福,有著手機、電腦,一切現代科技,也會無神論,但他們卻在每個城市的最中心設立起了神廟。

信仰供奉著神的子嗣。

據說隻有神子的祝福才可以讓他們擺脫孽障和罪愆。

他們不信神,不信佛,不信天堂,不信地獄,但他們卻相信,自己陷入不好的事情一定是自己對神子不夠虔誠,惹怒了神。

矛盾又荒謬。

而原主,原本隻是一個街頭小混混,靠著坑蒙拐騙混日子。

某天他發現,神廟的神職人員卻什麼都不用做,就能獲得大量的金錢,珠寶,美食。

因為人們認為天下一切最美好的事物都該歸於神廟,除了神子外,伺候神子的神侍也應該寶馬香車,翠珠羅綺。

於是他萌生出一個念頭。

勾引一名神侍,讓他利用神廟的供奉養他,這樣他豈不是就跟神子的待遇一樣了嗎?

盛宴:“……”神看了都直呼好家夥。

原主容貌不俗,這些年沒少靠著這張臉混吃混喝,加上他蓄意偽裝,很快,神子的貼身神侍蘇邇就淪陷在了他的甜言蜜語中。

為他偷盜神廟的珠寶、供奉。

將他的胃口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不滿足,最後他竟然打起了神子寶庫裡的珠寶來。

神子高高在上,不染塵埃,縱使擁有一整個寶庫的黃金珠寶也從不使用,原主以拿取一部分神子也不會知道為由,盜空了小半個寶庫。

這也太明顯了。

掌管寶庫的神侍很快便發現了不對勁,將事情上報給了神子。

緊接著蘇邇落網,原主被捕。

為了逃脫懲罰,原主將一切罪責都推托到了蘇邇身上,稱這一切都是蘇邇自己乾的,他隻是幫蘇邇販賣珠寶,沒有偷竊。

很顯然,神子並不相信。

他質問原主:“為何要誘騙我的侍者。”

原主不想認罪,惡向膽邊生,想殺了神子,趁著神廟大亂的時候,逃出去。

刀尖剛一刺入神子的肌膚,盛宴就來了。

看著神子潔白的神袍已經染紅了大半,襯得他一半聖潔一半汙穢,盛宴想到剛接手這具身體時,不明就已地向前用了用力,額頭跳了跳,死馬當活馬醫地道:

“因為我也想當神的侍者。”

神廟供奉的神,

是一座麵戴麵具,身著神袍,長發飄然,看不出男女的人像。

神說,不必拘泥祂的性彆。

所以為衪鑄造金身的人也刻意模糊了祂的性彆。

但伺候神的人必須是純潔的,從神子到神侍每個人都家世清白,乃至他的父母、祖輩,都必須是至真至善之人,才有被候選的資格。

像盛宴這種從小不知父母,家世不明,品行不端之人,彆說是候選,就連當個神廟的編外人員都不夠格。

“我嫉妒他們生下來就能做神的侍者,我憎恨自己不知父母的出生,我厭惡神廟選取神侍的規則。”

盛宴跪在莊嚴的神廟大殿前,對著高大肅穆的神,對著他被刺傷的神子,聲音幽怨而又憎惡地訴說著自己的不甘:

“我想要把你們都拉入地獄,當一心奉獻的神侍變成了卑劣的偷盜者,當聖潔的神子染上了汙穢,當世界不再潔白純淨。”

盛宴的目光上移,與神像對視,表現得像個狂熱的信徒:“我至高無上的神啊,如我一般不堪的人,是否也有可供奉您的資格。”

“我也想在您的腳邊聆聽您的教誨,我也想進您的神廟日日服侍您,我也想將您的神諭傳遍這片大地。”

“可你的侍者將我拒之門外,他們嫌我滿身肮臟,他們唾我不夠純淨,他們厭我謊話連篇……”

“神子?”盛宴的聲音在大殿上幽幽傳開,四周團團將他圍住的神職人員看了眼還受著傷還流著血麵色發白的神子,想要低聲詢問他要不要先去療傷。

“無妨,神會保佑我的。”神子掃了眼身上的傷口,指尖按住正在淌血的血管,止了止血,低眸瞧著正不停訴說的盛宴。

“至高無上的神啊,隻有您會包容世間一切不濟之人,您的慷慨,您的大公無私,您掃除一切孽障與罪愆。”

“你愛世人,也應愛我。”

“當”地一聲,神子的腦中梵鐘響起。

盛宴所說的任何話語都在他眼前模糊,識海內隻記得那句:“你愛世人,也應愛我。”

神愛世人,主有大愛。

他是不是也該給這個罪惡滿身,滿嘴謊話的人,一個贖罪的機會。

哪怕他此刻跪在神麵前,依然不知悔改地在行騙,神討厭說謊的人,但神愛世人。

是人就會說謊。

“神子,要不要把人拖下去——”一個神侍在神子麵前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神廟淩駕在俗世的法律之上,何況盛宴本就犯法了,將他處置了,俗世不會有任何異議。

很顯然盛宴一係列的言語,並沒有讓神廟的人相信他。

“不用。”神子拒絕了,“罪人應該用生命贖罪,惡人應該用痛苦懺悔。”

“死亡是新的開始,他還不配得到救贖。”神子冷漠道,“罰他到柴房受苦受累吧。”

“神子……”四周的神侍皆不同意他的這個決定,紛紛開口,想要讓他收回命令。

“這是神的詣

諭。()”神子一句話就讓他們全部閉了嘴。

真是便宜你了。?[(()”神子被送去療傷後,一群神侍看著還在神像前長跪不起的盛宴,厭惡地皺了皺眉。

柴房說是受苦受累的地方,但所乾的活,也不過就是挑水洗衣劈柴,連坐牢的十分之一的懲罰都沒有。

他一個騙了蘇邇感情,盜了半個寶庫,還刺了神子一刀的渣滓,隻受到這麼一點懲罰,不是便宜他是什麼。

“這是神的寬容。”

得知自己即將被送去柴房,盛宴悄悄鬆了一口氣,他知道,他說的那些話很扯,但隻要有一句話能夠觸動那位神子大人,他就可以活命。

很顯然,他成功了。

雖然不清楚究竟是那句話觸動了神子大人,但他神的狂熱信徒這個扮演還是要繼續下去的。

“那就讓我們看看你究竟有多愛神!”

神侍們將盛宴押送進柴房,立馬將他的罪行嘰嘰喳喳地說與柴房掌院,務必要求掌院要讓盛宴感受到身為惡人的痛苦。

盛宴立在一旁,靜靜聽著神侍們的訴控,他已經活了下來,接下來的懲罰對他來說應該不足為懼。

但盛宴明顯低估了人性的惡,尤其是神廟人員對他的厭惡。

等掌院送走了神侍人員,陰惻惻地看了他一眼,指著堆滿滿院的柴禾跟他說:“什麼時候把這院子裡的柴禾劈完,什麼時候才可以吃飯。”

盛宴望著那劈三天三夜也不見得能夠劈完的柴禾,他覺得他是要餓死他。

“記住,你是來接受懲罰的,不是來逃脫罪責的。”掌院就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一樣,“神,不會讓你餓死的。”

盛宴:“……”神論者終被神終結。

“早知道換個方向忽悠了。”盛宴抬眸幽幽地看著比他還高,從山上砍下來,連枝椏都還未剔除的柴禾,一整個絕望。

這得砍到什麼時候去啊。

他在台階上找到一雙不知道是誰落下的破爛手套戴上,拾起柴刀,挑了根順眼的柴枝剔掉枝椏,砍棍成節,再劈成一段段長度大小相差不大的柴禾。

神廟講究乾淨無垢,他們認為隻有柴禾焚燒出來的火焰,才是真正的神火。

儘管俗世有天然氣、自來水管等現代設施,神廟一律沒有,一切都還照最原始的方法在進行。

原主就是個混子,沒錢了就去偷去搶去騙,從小到大就沒乾過什麼活,十指修長潔淨,就連讀書人該有的寫字繭都沒有,很漂亮。

這樣一雙漂亮的手,用來做手模綽綽有餘,但用來劈柴……

“痛死我了。”才握著劈柴刀劈了幾刀,粗糲的刀柄摩挲著掌心,配合著砍柴時發出的震動,很快就把掌心細嫩的皮膚給磨破了。

黏膩的汗水混著血水裹在傷口上,說不出的痛與癢。

“107,你們渣攻係統就是這樣讓人追妻的?”盛宴受不了地將係統換了出來。

107態度很好地出來了:“沒辦法,宿主,誰

() 叫蘇邇被你渣進了地牢,想要進行後續的追妻計劃,隻有等蘇邇刑滿從地牢裡出來才行。”

盛宴:“那他什麼時候刑滿?”

107:“據說至少一年。”

“也就是說,我還要在這裡劈一年的柴禾?”盛宴的目光掠過四周的高牆,跟它商量,“我能先逃走,等他刑滿了再回來追妻嗎?”

“可以是可以。”

107沉默了一會兒道:“可是宿主你有能力逃脫全世界的人的通緝嗎?”

神廟淩駕在俗世之上,也就是說,一旦盛宴逃了,不但俗世的警務人員會通緝他,俗世的大家族,有錢人,甚至是信教徒,隻要是信仰神的人,全都會尋找他。

這世上的神教徒多達百分之八十之多,有很多不信神的人,他們的家人信,且追擊通緝犯又是一件正義之事。

盛宴能夠逃脫官方的通緝,逃得掉全世界人的通緝嗎?

盛宴:“……”不作死就不會死。

他決定不死。

“那你們係統有吃的嗎?我餓了。”盛宴是真的餓,原主先前就被關了一兩天沒怎麼吃東西,劈柴又是個體力活,不吃飽,他真的很難把麵前的柴禾都劈完。

107不好意思道:“木有哦。”

要你何用。

盛宴揚了揚睫,不再搭理係統地搜尋起柴房四周,既然是柴房,總該有做飯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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