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注定是個鬨騰的夜晚,王殷夏躺在冰冷的閣樓中,聽著身下隆隆震響的重金屬和豬叫,想殺人的欲望達到了頂峰。
蔣卿倒是很鎮定,也許宗教人士都有有這樣心靜自然涼的信念,他睡得平穩極了,平躺在地板上,雙手交疊在胸前,一臉聖母升天般的聖潔祥和,竟然完全不擔心王殷夏給他來一刀背刺……
他確實不需要擔心,因為按照王殷夏的計劃,接下來還必須要用到他。
冰冷的月光撒入閣樓,王殷夏就著這冷光整理起她的背包,把那些重要的東西都換到隨手可取的地方,把不大要緊的事物墊到背包下麵。
在整理的過程中,王殷夏又摸到了那半顆蘋果,即便隔著塑料袋,她也能嗅到它甘美的氣息,這味道令人食指大動,連她的喉嚨都難以克製地吞咽起來。
不,現在還不是時候。
王殷夏歎了口氣,把毒蘋果放回去,掏出一個正常的蘋果吃了起來,在這個樂聲隆隆的夜晚,不知為何,她竟感到了孤獨。
好想念小紅和小明啊……也不知道秦周在哪裡,他現在進入第幾個鬼蜮了?
吃完蘋果,王殷夏收起果核,又翻出了那個聖母像,她拿在手中,蠕動著嘴唇:“願主保佑你。”
聖母像發出柔和的光暈,沉眠之中的蔣卿發出不安的聲音,夢囈一般道:“媽媽……”
王殷夏仍舊什麼都沒能看到,隻能悻悻地把聖母像放好,就塞到那個豬人用釘槍的旁邊。
背包整理好了,王殷夏把它放在身前,像是抱著一隻大貓或者一隻狗,物資帶給她不亞於陪伴型寵物的安慰感,她努力地閉上雙眼,不知不覺間,竟然也真的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強勁的歌聲逐漸停止,尋歡作樂一通宵的豬人們總算離開了這棟房屋,陰冷的朝陽慢吞吞地爬上天空,在十、十一時左右,房屋中又響起了巨大的動靜,農場主豬人終於從昏睡之中蘇醒過來,而它醒來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地窖。
王殷夏就在這聲音之中驚醒,她輕輕喘了一口氣,與同樣爬起身的蔣卿四目相對,兩人都沒有說話,直到打摔房門的聲音響起,王殷夏才弓著腰站起身。
蔣卿壓低聲音:“你要做什麼?”
王殷夏抽出黑羽:“我們該走了,先確定豬人已經離開,然後去後門提柴油,先放在農田邊上。”
“什麼?柴油,你竟然注意到了這個……”蔣卿錯愕,“你難道要複刻那場火災?”
王殷夏小心翼翼地切割起閣樓窗戶:“不,我隻想用這個方法吸引其他豬人的注意。”
蔣卿上前幫忙:“那地窖呢?”
窗戶很快切割成功,王殷夏卸下玻璃,拿出她的備用磚頭,切下一小塊後與玻璃片一起擲出閣樓——
重物砸在一樓,聲音很響,但並沒有勾引到任何事物,她口袋裡的名片也安安靜靜,可見房屋裡的豬人是真的離開了。
王殷夏收工:“地窖我們最後去,放好柴油後先回豬圈,我還需要幫手。”
蔣卿歎息:“我見過這麼多人,還沒有哪個人比你更像亡命之徒。”
王殷夏微笑:“請不要這麼調侃你的老板,我一般管這叫狼性精神。”
在王老板的冷笑話裡,兩人小心翼翼地放下折疊梯,一前一後溜下一樓,一樓的客廳裡還殘留著昨日派對的痕跡,吃剩的食物被丟得到處都是,支離破碎的人骨就擺在餐桌上,冰冷的肉塊上滿是豬的牙印。
茶幾上還有一個坑坑窪窪的大蛋糕,它也許是客人帶過來的,捆綁蛋糕的緞帶就扔在地上,上麵繡著“小豬宮歡樂時光俱樂部”的字樣。
王殷夏的視線掠過這些東西,隨後和蔣卿一起溜到後院,提起昨天就看準的柴油桶,隨後逃命般地竄過馬路,先後伏進了茂密的小麥田裡。
這東西說是柴油桶,其實比家庭裝洗衣液大不了多少,也許是為了方便攜帶,其中隻裝了五升左右的柴油,量不多,隻夠點火用,對放火者的技術要求相當高,兩人把這東西藏在正對豬圈旁岔路口對麵的麥田裡,確保取用方便。
做完這件大事後,王殷夏和蔣卿便按兵不動,埋伏在田地之中,準備等豬圈中有人望風後再回去。
誰都沒想到,此刻的豬圈之內正在發生一場慘案,農場主豬人在今日的捕捉中大開殺戒,竟然準備了一場集體宰殺——它拖來了一個巨大的籠子,一次性鎖走了受傷最重的五個人。,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