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寧越想越臉紅,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彆這麼沒出息。
“還愣著做什麼,過來。”
“哦……”
最終還是回頭了,岑寧目不斜視地走到床邊,隻盯著床沿的藥箱:“用哪個?”
言行之抬了抬手上的藥:“這個,擦上去。”
“嗯。”
岑寧平複了一下心情,正視了他背部右側上方的傷。
一看之下,不免觸目驚心。
一片瘀紅,還微微犯紫,岑寧懷疑一般人背上要撞成這樣手都抬不起來,可偏偏他從頭到尾跟沒事人一樣,眉頭都沒皺一下。
“這麼嚴重?你不用去看一下醫生嗎?”岑寧此時也顧不上什麼害羞不害羞的了,聲音都嚴肅了起來。
“沒那麼嚴重,隻是看起來恐怖了點。”
“可是……”
“沒事的,擦藥吧。”
他的語氣跟“下雨了,帶傘吧”一樣平靜。
岑寧隻好閉了嘴,將藥水倒在手上,兩手合十熱了熱掌心,再小心翼翼地按在了他的背上。
溫熱的手心貼在了背部,細膩的肌膚透過薄得可以忽略不計的藥水劃過他的傷處,輕微的按壓讓肩膀又酸又痛,可比起這,那詭異的舒適感卻更加突出。
他能感覺到她小小的掌心移動,很小心,很軟。讓一股說不出的感覺從那傷處四散開來,這感覺並不突兀,卻快速的占領四肢百骸。
言行之僵了僵,突然有點後悔叫岑寧來給他抹藥了。
岑寧心無旁騖地按摩著,感覺到他肌膚緊繃了一下的時候立馬撤了手,“疼嗎?!”
言行之側眸,看到了她因驚慌而微微瞠大的眼睛。
不知道為什麼,言行之突然想起來很多年前他和徐南儒打架那次,那會他嘴角被打青了,她好像也是這麼小心翼翼地用雞蛋給他按摩。
多年過去,她的眼神依然沒變,通透澄澈的關切,找不到一點虛情假意。
言行之心口軟了:“不疼。”
“那,那我輕點。”
“嗯。”
其實已經夠輕了,言行之都懷疑再輕他還能不能感受到她的存在,不過此時他也沒了說這些的興致,隻安靜地讓她再背後折騰。
幾分鐘後,岑寧蓋上蓋子,頗滿意道:“好了。”
“嗯。”
“你這傷怎麼弄的?”
言行之起身:“今天營裡訓練,不小心撞的。”
“喔,誒——”岑寧突然一把揪住了他的襯衣。
言行之本來想去衣櫃那拿件t恤換上的,可現在他半穿不穿的襯衫被人拉在手裡,一時也就動彈不得了。
他回過頭,帶著詢問的表情看著岑寧。
岑寧:“……”
這姿勢略顯奇怪,好像是她在硬扒他衣服似得。
岑寧有一時羞赧,但還是抵不住那點好奇心。
“你那邊那個疤是……”
方才他起身的時候衣服晃了晃,岑寧恰好看見了另外半邊左腹的位置有個疤,這個疤……很像個窟窿愈合的狀態。
“瞄哪呢?眼睛這麼尖?”言行之忽而笑了一下,很短暫,但足以讓岑寧尷尬得想挖地洞。
“不是……我不小心看到的。”
言行之沒說話,就在岑寧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才緩緩道:“槍傷。”
岑寧猝然抬眸。
“彆跟他們說。”言行之即嚴肅也漫不經心,“知道沒。”
“嗯……可你怎麼會有槍傷。”
言行之似乎又被她逗笑了:“軍人沒點傷,像話嗎。”
岑寧:“……”
後來岑寧就下樓了,晚飯的時候,一大家子人一起吃飯。言行耀唧唧歪歪地纏著言行之問在軍營的事情,言行之則有一句沒一句的回答著。
放在平時,言國豐鐵定會就著“是不言寢不語”這些言論訓斥言行耀幾句,但這會他卻什麼話也沒說,大概是他也想知道他這個不受控製的長孫那些零碎的小事情。
周末過後,岑寧便回了學校。
這天晚上,岑寧照例去攝影社參加每周的活動。活動結束,成員們就在教室裡討論起了這個月要去哪裡團建。
岑寧一向跟隨群眾走,她不會不合群到不跟大家一起活動,也不會上趕著為去哪裡出謀劃策。
“岑寧。”夏逸坐到了她邊上,“你想去哪?有特彆想吃的東西嗎?”
岑寧搖搖頭:“讓大家決定吧。”
夏逸:“沒關係啊,有意見都能提,你說你想吃什麼,我投你一票。”
“哎喲師兄,你這心偏的也忒厲害了,我想去吃海鮮自助啊,你怎麼不投我一票。”邊上一社員用曖昧的眼神在兩人之間轉悠。
夏逸橫了他一眼,笑罵:“去你的。”
“過分了啊!”
岑寧笑了一下掩飾不自在:“曉峰,我投你啊。”
叫曉峰的社員拍桌:“看到沒師兄!這才是好社員!”
夏逸失笑,轉頭低聲道:“你真想吃海鮮自助啊?”
岑寧:“挺好的。”
“那行。”夏逸起身加入眾人的討論,“誒誒,我投海鮮自助,我知道有一家特彆好吃,我們去那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