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天賦很奇特,但也很讓人害怕,他從沒告訴過彆人,連他師父都不知道。
賀鈺平時煉藥,基本上出的多數是中品,上品偶爾會出現,但很少,可是剛才那一爐,卻足足出了三顆上品!
隻是借鑒一點手法,就能有如此大的進步,如果能得星月宮主親自指點,他是不是也很快就能煉出聖品了?
這麼想著,他對進入星月宮求學更加看重了。
碎秋城的熱鬨也影響了星月宮的人,薑刀特意去星月藥館看了一眼,見到那等陣勢,既激動又驕傲。
歐陽琴和莊冰忙著準備考核事宜,陸百草忙著煉丹,她沒人分享,隻好跑去找賀長亭。
賀長亭正在給晏休繡製衣服,聞言神色絲毫未變:“這不是很正常嗎?”
尊主這般厲害,要是修真界沒有一點反應,那才奇了怪了。
之前沒什麼動靜,那是星月宮的學堂還沒出現出色的人,這不,葉維青一煉出聖品,就成了活招牌。
各宗門以利為先,他早就習慣了。
薑刀想想也是,見他雙手飛快紋繡圖案,不由問:“我之前在你這訂的裙子,你還沒做好?”
“我這不是忙著給尊主做嗎?”賀長亭眼皮也沒抬一下。
薑刀鼓了鼓臉,“你都給尊主做多少套衣服了?抽時間給我做一下不行嗎?”她捏了捏自己的舊裙子,“我這些天隻穿這一件,到考核那一天還想穿件新衣服呢。”
“逗你玩呢,”賀長亭見她著急忙慌的樣子,笑了一下,從儲物戒裡拿出好幾套漂亮的衣裙,“早就給你做好了,誰讓你每天隻顧著耍刀,都不記得來拿。”
薑刀驚喜接過,“就知道你最好了!”
賀長亭伸手,“錢貨兩訖。”
他隻給尊主免費做衣服,其餘人想找他,得先準備好晶石。
晏休每個月都會給星月宮的工作人員發酬勞,多勞者多得。
東殿主歐陽琴乾的活最多,晶石最多。陸百草煉製的丹藥放在藥館出售,可得一分利,她根本不缺晶石。賀長亭身兼執法堂堂主,又能做衣服賺點外快,不愁錢。
唯有西殿主薑刀,每月隻有可憐的月例,這還全靠她占了一個殿主之位。
她最缺晶石了。
見賀長亭沒有通融的餘地,她眼饞那些漂亮裙子,隻好弱弱問:“多少錢?”
“內部價,一套三百晶石,這裡一共三套。”
薑刀可憐兮兮看著他,“賒賬行嗎?等下個月發了晶石,我再還你。”
“我就納悶了,”賀長亭不解,“你那些晶石都跑哪去了?你在宮裡也沒有其他花費啊。”
薑刀繼續裝可憐,沒回答他的問題。
賀長亭本來也隻是逗她玩,見她有口難言,隻好將衣裙遞給她,“下個月記得還。”
“嗯嗯!”腦袋點得可歡快了。
主殿內,晏休將一塊玉簡遞給歐陽琴,“這是這次考核的試題,你依照報名人數複刻出來。”
歐陽琴恭敬接過。
晏休又看向莊冰,“實操地點選好後,你去設個符陣,爭取煉藥師們實操考核時不會被外界乾擾。”
“是,尊主。”
先筆試,篩選出一部分人,再進行實操考核,省得實操時場地不夠大。
“陸殿主還在煉藥?”晏休隨口問了一句。
自那天葉維青成就聖品後,陸百草就閉關去煉藥,小姑娘自尊心重,好勝心強,相處這麼長時間,晏休早就摸清楚了。
這樣的小姑娘,估計沒受過多少磨難,也不知之前為何要待在星月宮。
歐陽琴無奈笑道:“她確實還在天雷穀。”
似乎不煉出聖品就不會罷休。
“既如此,屆時考卷批閱就交給葉長老,”晏休頓了頓,“讓無儘也幫幫忙。”
自家小徒弟腦瓜子聰明,不用白不用。
交待完這些瑣事後,晏休見歐陽琴欲言又止,溫和笑了一聲:“有什麼事儘管說。”
“尊主,”歐陽琴麵色忽然變得冷漠,“之前回函的時候,咱們雖拒絕了扶風派,可扶風派依舊派遣了數名煉藥師過來,想要報名參加考核。”
“直接拒了就是。”晏休想也沒想回道。
歐陽琴眸中顯露幾分厭惡,“拒是拒了,可生出一些不好的流言。”
晏休頓時來了興趣,“說來聽聽。”
歐陽琴心裡恨死扶風派的人了,麵色鬱鬱,“有人說,尊主您欺辱小輩,當眾與小輩爭搶,還恃強淩弱,用金色符陣困殺小輩,做了這些事之後,還小肚雞腸拒絕扶風派參與考核……”
她說著說著,眼眶都紅了。
一旁的莊冰也目露憤色。
晏休倒是心平氣和,甚至還調侃:“這心態也太差了,心思也不正,收進學堂豈非攪得天翻地覆。”
“我已派人壓下流言,可這口氣我咽不下去。”歐陽琴一想到自己崇敬的尊主被仇人那般詆毀,她就壓抑不住熊熊怒火。
晏休不太在乎名聲,能相信這些言論的都是智障,她不跟智障計較。
且聖元大陸以強者為尊,那些小嘍囉蹦躂得再歡,也傷不到她分毫。
不過看歐陽琴這般憤怒,為了大管家的情緒著想,她還是吩咐道:“昭告修真界,星月宮從此拒絕與扶風派的任何交往。”
不論是交流生還是其他交易。
以後的扶風派若是想得到聖品丹藥,要麼自己煉,要麼找其他宗門買。
還有符籙、法器等,都沒有他們的份兒。
這波簡直虧大了。
歐陽琴雖覺得爽快,但還是更擔心晏休:“尊主,如此會不會讓其他門派覺得咱們星月宮仗勢欺人?”
“仗勢?”晏休笑了笑,“誰沒仗過勢?我努力修煉,努力精通各種法門,努力經營星月宮,為的就是能仗勢!”
說不想仗勢的,那妥妥偽君子。
歐陽琴被逗笑了,就連神情冷酷的莊冰都彎了彎唇角。
沒錯,這世上仗勢欺人的人多了,歐陽琴的生母就是被扶風派那些惡人,仗著修仙之人的勢,活生生害死的。
這個仇,她一直謹記在心。
見兩個姑娘笑了,晏休滿意囑咐:“記住,你們都是星月宮的人,咱們星月宮不主動欺負人,但要是有不長眼的欺負到頭上,咱們也不慫。”
晏休就喜歡硬剛,就喜歡看敵人氣得跳腳卻又無可奈何的模樣。
星月宮的人被欺壓得久了,是時候學會抬起頭來麵對彆人的攻訐。
於是,就在考核前一天,星月宮正式宣布,日後拒絕與扶風派進行任何交往。
碎秋城一片嘩然。
這幾日修士們多多少少聽說了一些事,無非就是扶風派掌門之女無意中與星月宮主發生齟齬,星月宮主沒有大度地原諒人小姑娘,反而用符陣困住小姑娘,致使小姑娘力竭昏迷。
即便這般,扶風派掌門也摒棄前嫌,主動伸出友誼之手,卻被星月宮主高傲拒絕。
一宮之主,竟與一個小姑娘置氣,這多多少少讓人有些不滿。
流言正發酵著,就聽到星月宮的正式通知,這下更是議論紛紛。
靈藥穀的幾位弟子自然也聽聞一些,他們常年居於穀中,天真單純得很,被流言洗腦,忍不住就議論起星月宮主的不好來。
“他是洞虛期前輩,要什麼沒有?跟一個小姑娘搶東西,心眼太小了吧?”
“還將小姑娘傷了,之前不也說他曾在城主府傷了中洲楚氏嫡子嗎?我本以為是假的,現在想想,恐怕他真的是一個小心眼又殘暴的人。”
“而且扶風派掌門主動交好,他卻一點禮貌也不講,現在還這般打扶風派的臉。”
“賀師弟,你怎麼不說話?我們覺得星月宮主雖然厲害,但恐怕不是什麼好人,你覺得呢?”
賀鈺坐在一旁靜靜看書,聞言頭也沒抬,木訥回答:“我不覺得。”
“為什麼?他都這麼恃強淩弱了,你還幫他說話!”
賀鈺翻動一頁,“他怎麼恃強淩弱了?”
師兄氣急,“我們剛才說了那麼多,你都沒聽嗎?”
其餘幾人也附和,非要讓他給個說法,他們不允許自己隊伍裡出現思想上的叛徒。
賀鈺被擾得很無奈,他抬頭看向幾位天真無邪的師兄,毫不留情道:“道聽途說,不知真相,肆意評判,我看仗勢欺人的是你們吧。”
他聽了一耳朵,這些人隻言星月宮主之過,卻絲毫不提那位扶風派掌門之女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這明顯就是有人在挑撥啊。
連事實真相都不敢說出來,其中有多少齟齬,想也知道。
扶風派這心虛的表現,也就傻子看不出來。
“我看你就是被星月宮主蠱惑住了!”一師兄憤憤不平,“一直以來你眼中就隻有煉藥,誰煉藥煉得好,你當然幫誰說話。”
賀鈺:“……”
是他們讓他表明立場的,他表明之後又拿言語斥責他,這難道不是仗著自己是師兄的勢,來欺負自己這個孤立無援的小師弟嗎?
人哪,真是嘖嘖。
“好了,賀師弟也沒說錯,咱們聽到的都是流言,誰知道真相是什麼樣的。”還是有明事理的。
跟賀鈺不對付的師兄依舊不悅,“我看他就是不管那星月宮主是什麼人,非要進星月宮。”
賀鈺一板一眼:“那你還參加考核嗎?”
“……”
不參加會被穀主揍死的!
賀鈺見他臉色,沒再說話,拿著自己心愛的書,另找了一個地方靜靜地看。
翌日,星月宮丹堂考核,在一片喧囂中正式開始。
上午理論考試,由葉維青監考;下午實操考核,自然是晏休親自來。
葉維青的出現引起眾人輕微騷動,他臉上掛著溫和淡然的笑,卻在看到某一處的時候,微微一頓。
雖想到言師兄會來參加,可沒想到峰主也會來!
身為弟子,有朝一日居然能監考師父和師兄,還能批閱師父和師兄的考卷,這滋味……簡直太酸爽了!
他硬生生壓抑住澎湃的情緒,將木簡發放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葉長老:感覺自己走上了人生巔峰→_→
謝謝更新慢的OOO的地雷~麼麼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