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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不要去啊!”
“大師兄!!”
歇斯底裡的嘶吼聲在仙魔秘境之外的空地上響起,還擁擠在一處的修士們詫異的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回頭看去,就見兩個滿身狼狽,胸口處同樣有著血跡殘留的年輕弟子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哭得不能自已。
穆秋、君莫言、江楚、公卿、白朔、琉陌、明宇、飛雲長老、婉雲長老……等等萬雲宗人連忙從人群上空飛躍而至,琉陌明宇二人一把扶住孤文,急聲道:“孤文!孤文!你剛剛說什麼?大師兄去哪了?!”
孤文涕泗橫流,慢慢抬起頭,絕望的低聲呢喃:“大師兄……他要與那魔頭拚命了……”
“他要與那魔頭拚命……不要我們了……不要萬雲宗了……”
“你在說什麼?什麼拚命?和誰?什麼魔頭?該死!你他媽給我說清楚啊!”琉陌簡直要被他急死了!
飛雲長老沉聲道:“夙雩,你來說。”
夙雩臉上淚水靜靜的流淌,咧著嘴,竟已無法哭出聲,失魂落魄道:“仙魔秘境……實為封印上古魔頭之所……我與孤文師弟見到了那魔頭……他太強了……”
“師兄卻要去斬殺那魔頭……他說……他不能再回萬雲宗了……他說他已經入魔,再也回不來了……”
“師兄燃燒起來了……他化成了一隻金鳳……衝向了魔頭……”
“長老……長老!您救救師兄啊!師兄不能就這麼去啊!那魔頭太強了……師兄、師兄怎麼敵得過?!”
飛雲震驚的道:“你……說什麼?!”
眾修士一時嘩然,他們這時才真正明白,沐鳳到底在做什麼。
送他們出來,是因為仙魔秘境內的魔頭嗎?
君莫言怔怔站在那裡,穆秋怔怔站在那裡。
白朔無力的跌坐在地上,慘慘的咧了咧嘴,似乎是想笑,卻沒能成功笑出來。
“不會的……不會的……大師兄那麼強……他不會有事的……”
“媽的,都給老子打起精神!白朔,你給老子站起來!大師兄那麼強怎麼可能出事?!什麼魔頭,不過是個渣滓!我們就等著大師兄打贏出來吧!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哭……嗚嗚嗚……怎麼可以……”
“都彆哭喪著臉!大師兄還他媽沒死呢!”
萬雲宗眾人互相嗬斥著,卻都是淚如雨下。
何必呢。
大師兄你何必呢。
你本應享千萬敬仰,本應前途無量,本應成為行走於天際的仙人,何必為了其他人而去赴死。
你他媽腦子被什麼東西踢過了嗎?
你是腦子進水了嗎?!
沉重的絕望籠罩在萬雲宗人頭頂上。
眾修士不敢喧嘩,不敢亂動,複雜的看著那些悲傷到極致的萬雲宗弟子。
他們有的神色麻木茫然,有的已經抱頭痛哭,有的低低念著大師兄的名字。
每個修士都有自己的門派,但是沒有哪個修士的大師兄會如萬雲宗的沐鳳一樣。
修士與天爭,與人爭,自私自利是常態,替人一死的東西珍貴到整個修行界唯有沐鳳手裡有。
可是他卻這樣輕易的用這種珍貴的東西救他們一命。
傻嗎?
很傻。
可是為什麼他們也那般悲痛,感傷,恨不能與萬雲宗中人一樣,為那樣的人哭上一聲。
君莫言忽然握緊了刀,咬牙怒道:“哭什麼!大師兄都敢去鬥一鬥,我君莫言難道不敢?!”
他拎著刀轉頭向仙魔秘境的結界飛去,冷喝道:“這狗屁結界,看我劈開它!”
君莫言驚世一刀,一刀出,神鬼驚,天地變色,日月無光,世界在那一刻化為灰色,唯有雪亮的一刀,淩厲的一刀,直直斬下。
可這一刀,卻並沒有用。
仙魔秘境受這一刀,動也不動,連一點漣漪也不曾泛起。
君莫言一刀出,力已儘,臉色蒼白,眼神卻瘋狂起來。
真元乾涸的身體內,盤坐在丹田內的元嬰神色萎靡,緊閉的眼已經睜開,冷漠的小臉上也出現了猙獰。
“給我開!”
燃燒!燃燒!燃燒!
都燃燒吧!
什麼元嬰,什麼生機,什麼神魂,通通給我燃燒!
來啊!
那一刻,君莫言年輕的臉龐飛快的攀上點點細紋,烏黑的發絲裡夾雜上點點花白,便連握刀的手也變得乾枯起來。
他的身上,濃厚逸散的真元仿若火焰,將他整個人包裹起來。那些瘋狂的真元撕扯著經脈,讓他痛到不能自已。
“啊啊啊啊啊——!”
燃燒了所有而爆發出來的真元,狠狠的灌注在他手中的刀裡。
這把刀是沐鳳所製,刀靈與他心意相通,孕養已久。
刀靈似乎感受到他的瘋狂,這把看上去平平無奇的刀,就此發出一聲響亮的嗡鳴,刀身上爆發出刺目雪白的光。
“莫言師兄!我來助你!”
穆秋騰空而起。
“我也來!”
琉陌騰空而起,公卿白朔,孤文明宇騰空而起。
“你們都還年輕,讓本長老去!”
飛雲長老騰空而起。
“沐鳳救了我一命……總該還回去!”
禦劍宗幾名弟子騰空而起。
“不錯……他救了我一命!”
無數無數修士騰空而起。
遮天蔽日的法寶彙聚在空中,無邊的威勢將天空中的雲都驅逐乾淨。
君莫言已經蓄力到了極限,他的刀高舉過頭,即便是在這些法寶中,也是極為醒目的存在。
他瞪大了眼,眼角那一瞬間竟迸出血絲。
“給我開——!”
驚世一刀,神鬼驚。
破世一刀,神鬼滅。
無人可擋。
無物可阻。
呼嘯而下的刀光,斬在仙魔秘境之上!
金色的結界瘋狂的顫抖,哀鳴,抖動,蕩漾出水波一樣的光芒,竟被撕裂開了一道縫隙。
無數緊隨而下的法寶瘋狂的轟擊在他一刀劈出的缺口上,撕裂的縫隙就這樣被撕扯開,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