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慕(天亮了,白晝忘了我...)(1 / 2)

諾爾是個合格的狩獵者。

一旦確定下計劃,就變得格外耐心。

接下來的日子,他不再著急找桑初告白,來找桑初的頻率也逐漸降低到讓她舒適不會訝異的程度。

一切平靜得仿佛那天的告白隻是一個夢,他從容地自然而然地轉換了有錢有閒多情王子人設,逐漸向桑初會欣賞的那個類型轉變。

有深度的,積極的,善良的,同時偶爾會透露出來一些隱藏的憂鬱。

人設塑造得很成功,桑初幾乎忘記了諾爾最初時候的樣子,現在的模樣取代了最開始的印象,並不斷被諾爾刷新了好感。

到這個階段之後,諾爾開啟了下一步計劃。

罪惡之城的混亂造就了每日上演的悲劇無數,同時給諾爾很大的發揮空間,幾乎都不需要費勁製造機會,他就決定了做什麼來加強他的人設,博得桑初好感。

首先是向他的父親提議頒布一項措施,拿出城主府的部分飛車改造成公共飛車,號召五大勢力共同讚助投資,造福平民。

在此之前,罪惡之城不存在公共交通工具,人們要去哪裡,全憑自己的雙腿,但罪惡之城那樣大,如果不是有特殊的能力或馴服好的星獸,想從城東到城西最快也要走上一個月。

當然也有一些盈利性質的私人飛車,但非常貴,絕不是日薪不超過六個星幣的普通平民消費得起的。

但這很有可能是諾爾的一廂情願,雖然飛車的成本對城主府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但需要花費心力去維護運行,可不是散漫奢靡的城主府會乾的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他們是永遠不會為了平民的利益去付出什麼。

理所當然的,為了飛車的事,諾爾和他父親鬨翻了,他堅持己見,被暴怒的城主趕出家門。

桑初是在某一日清晨,在門外撿到險些被凍僵衣著破爛,俊臉染上灰塵霜霧的諾爾。

在喝了藥劑和熱水後,青年抽抽搭搭控訴著他父親的冷酷無情。

桑初心軟地歎息,沒忍住在他被沾滿露水的小卷發上輕輕摸了摸。“諾爾,你有這份心真好。”

“嘉木靈稱讚你是罪惡之城上層社會唯一的好人,現在看來這句話非常對。你沒吃過什麼苦,卻做到這個份上,我很高興……”

小卷發軟塌塌貼在腦袋上,諾爾展現了與以往優雅完全不同的形象,所有帶刺的尖銳收斂得一乾二淨,像一隻乖巧的大金毛一樣,因為女主人的誇獎,眨巴著水汪的大眼睛,興奮地狂搖小尾巴。

諾爾開始在桑初的小樓住下,與謝終灰的房間一牆之隔。

他倔強地不回城主府,在父子倆鬥法的半個月後,城主率先敗下陣了,為了唯一的兒子同意了這項措施。

有人傳出這項措施是諾爾為了追求討好桑初搞出來的,也因此在後來被人們戲稱為愛的飛車。

明明在罪惡之城這座特殊的城池,愛是最可笑奢侈的東西。

每天上門來找桑初看診的病人日益增多。

從打架受傷被星獸咬傷再到精神力暴動或基因病等,各種各樣的病症都有。

他們說四象藥社不會為他們看病,藥劑又貴到不吃不喝一整年才買得起,所以隻能到桑初這裡。

好在有青火商會的幫助,桑初的藥劑已經進入了量產,她店鋪的藥劑也不再缺貨,唯一缺的是人手。

嘉木靈已經回到嘉木生火的雜貨鋪幫她哥哥看店,店鋪裡隻剩下謝終灰和桑初,以及臨時留下來幫忙的諾爾。

諾爾實在是個嬌貴的小王子,沒乾過什麼活,做事笨手笨腳,幫不上什麼大忙,唯一的好處大概因為他的身份,那些上門的病人都乖乖的,不太敢一言不合就鬨事。

諾爾很有耐心地留在店裡,逮著機會就見義勇為,幫助被欺淩的女孩趕走流氓惡霸,幫走不動路的病人抬到店裡給桑初看診,製止一些街頭惡鬥等等如此之類。

如此過了一個月後。

青年在告彆回城主府的時候,期期艾艾在桑初麵前,紅著耳尖,天藍色的眼睛閃閃發光。

在桑初疑惑的目光下,他閉緊眼睛,再睜開,鼓足勇氣:“桑初,我喜歡你!”

“從第一次見麵的時候……”

他很聰明的主動坦白:“桑初,諾爾其實不是這樣好的人,你可能也知道……是因為桑初才會想要變成更好的人,所、所以可以給諾爾一個機會嗎?”

“他想照顧你。”

毫無疑問,他表白的話術簡直巔峰造極,桑初僅僅考慮了一秒,在青年清澈可憐的目光下,歎息一聲,淺淺點頭。

真誠的,善良的,有一顆赤子之心的單純少年,值得被喜歡。

不遠處正在擦桌子的灰撲撲的少年,動作停頓了很久,低頭看著桌麵很久很久,久到那情場得意的男人離開了,桑初柔軟的嗓音在喊他時,謝終灰才回過神。

沉默地嗯了一聲。

他掌心攥緊的抹布染上了斑駁新鮮的血跡,帶著肮臟的灰塵,一寸寸裂開,成為丟進垃圾桶的碎布。

就像他一樣,肮臟的不值得被珍惜的,隨時可以被丟棄的,永遠沒有資格向桑初告白的可憐爬蟲。

他努力說服自己,起碼還留在了她身邊不是嗎?

離光明這樣近,就算不能伸手觸碰,也已經足夠幸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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