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爾幾乎興高采烈地回去,他向來是外向活潑的性格,一點好事就藏不住,何況是象征著他男人魅力的得意之事?
他努力了這麼久的事情終於有了回報!就連左倫也不看好他能追求到桑初,但他成功了!他得到了心愛姑娘的回應,這樣的快活得意是無與倫比的。
就算無數次得到最新款的機甲模型也無法帶來的強烈滿足感。
諾爾當天就通過光腦,向所有認識的人得意洋洋宣布了這一事情,並表示以後桑初就是他女朋友了,任何人都不可以欺負她。
左倫是在下半夜,在下麵簡短地回複:“恭喜。”
幾乎一夜之間,似乎所有人都知道桑初成為了城主府小公子諾爾的女朋友,就連來看病買藥劑的病人也會獻媚地說聲恭喜。
就好像,桑初成為諾爾的女朋友,成為城主府未來的兒媳婦是一件多麼榮幸的事情。
在她研究出藥劑,並低價出售的今天,都不見得他們這樣的羨慕推崇。
桑初在關了店後,和身後沉默的少年道:“很奇怪對不對?”
“如果是藍……應該不會有這樣的事情吧。”
他會說,桑初就是桑初,不會成為任何人,也不會成為任何人的標簽,他永遠是這樣的體貼。
少年不知道藍是誰,但對桑初情緒的感知敏銳到極致,笨拙地安慰:“不要、不高興。”
“如果不喜歡的話,可以反悔。”一個卑劣的大尾巴狼偽裝成天真純潔的小王子來騙取桑初的感情,博取她的憐憫心,利用她的溫柔,得到她。
與他相比,又強到哪裡去?
同樣是,不值得托付的人。
桑初搖頭,想起諾爾清澈的眼睛變幻著各種不同情緒,仍覺得有趣。
她輕軟的嗓音伴隨著柔軟的晚風,足以治愈任何一個受苦的靈魂,也能輕易撕裂一個愛慕她的靈魂。
“阿灰,不能因為外界的偏見,放棄他,這是不公平的。”
“要有耐心,才能開出最美麗的花。”
少年望著她純白色的溫柔背影,灰色的眸中盛滿了絕望的愛慕,那樣深,那樣內斂。
陰溝裡的爬蟲不配愛她,所以不敢將愛慕溢出被她察覺,隻能將絕望的愛意倒灌進身體裡,流淌在血液骨髓中。
永遠見不得光。
桑初覺得最近很奇怪,她總在半夜的睡夢中聽到模糊的囈語,像藍的歎息聲。
“……賦予您玩弄人心的權利……”
“不必驚慌,不必害怕……”
醒來時忘記了夢裡的藍說過什麼,好像是叮囑安慰她,不要害怕?
桑初越發思念藍。
這點即使在諾爾粘人的插科打諢之下也沒有改變。
諾爾不算個成熟的男人,他相當任性。
在追求之前,尚且能耐下心保持分寸,然而在桑初同意了他的追求,兩人正式成為男女朋友之後,他開始控製不住製造各種機會和桑初發生一些肢體接觸,牽手和臉頰吻已經不再能滿足他日漸膨脹的**。
他開始覬覦更深的接觸。
為此被謝終灰警告,兩人打了一架,諾爾沒打贏,掛的彩比謝終灰多,他倒也講究,沒喊來城主府的士兵作為幫手。
隻是鄙夷不屑地盯著灰撲撲的少年:“論卑鄙誰贏得過你?”
他甚至說出了更為惡毒,殺傷力極強的話:“你這樣的殘廢,也想阻止我帶給桑初幸福?我們是光明正大的男女朋友,我有資格親近她,可以對她做任何親密的事!”
“不像某個廢物,隻能在一邊遠遠地觀望,就算是愛慕,也不敢說出來,對嗎?”
少年灰色的眸子隱隱變成深刻的墨綠色,他捏緊了拳頭,最終沒有選擇一拳打在那張得意洋洋的俊臉上。
他轉身離開。
像一個失敗者,吞下所有苦果,孤獨地品味絕望。
怯懦的失敗者,怎麼有資格插手人家情侶之間的事?
諾爾的得意並沒有維持多久。
在一個溫暖的清晨,在黎明到來之際,他絕望的尖叫聲響徹了罪惡之城。
……
【天亮了,白晝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