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水麵上的肩頭陵天蘇卻看得一清二楚。
他眼眸微凜,實在難以理解本應該養尊處優的葉家小姐,身體上為何會留有如此多的疤痕。
他怔怔的看著她水中背影,瘦小的肩膀上有鞭傷,有劍傷,有刀傷,更有烙傷,大大小小,多不勝數。
陵天蘇情不自禁的撫上她肩上的傷口之上,心中竟然微微痛楚,他不在的這段日子裡,他的妹妹,究竟受了多少苦。
木桶裡葉離卿突如其來的被人觸碰,身體微微一顫,顯然也是極為不適應,她將腦袋仰起,由下至上就這麼倒著看著自己的哥哥,問道:“哥哥,你要幫我洗頭嗎?”
陵天蘇驚覺過來,收回手點點頭道:“好,我幫你洗。”
取過皂角,均勻的塗抹在濕透的秀發之上,然後就這麼彎著腰細細揉搓按摩著。
“力道怎麼樣?”陵天蘇輕聲問道。
“嗯,剛剛好。”
小丫頭極為享受的眯起了眼睛,直到這一刻,她才從他身上真正的感受到了哥哥的感覺,真的挺好的呢。
小丫頭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突然道:“哥哥你身上也濕透了,要不要一起,我幫你洗背。”
陵天蘇好沒氣的翻了一個白眼,這丫頭,真是沒救了……
不行,等得空了,得好好將她教育一番,否則日後出去遲早自己吃虧。
“我就不了,你彆亂動,水流到眼睛了會難受的。”
“哦……”
水下,兩條雪白的臂藕歡悅的來回起伏蕩漾,看來原本有些沮喪的小丫頭心情漸漸轉好不少。
陵天蘇忍不住搖了搖首,其實她要的,也並不是很多啊……
沐浴完事,陵天蘇退出屏風,讓她自己穿好衣服,雖然途中令她微微不滿,但陵天蘇態度異常堅決。
開玩笑,脫衣服閉著眼睛一拉就直接了事了,穿衣服難免少不了一些磕磕碰碰,若是不小心碰到什麼不該碰的地方,真是剁手都難以贖罪了。
“行了,你先早點休息,我也回房換衣服了。”
陵天蘇抹了抹額角汗水,突然發現給人洗澡也是個技術活啊。
“哦……”今天的葉離卿真是異常的乖巧。
退出房外,陵天蘇恰好碰到端著一碗熱氣騰騰薑湯的沈柔,倒是真沒想到,她居然真的端了一碗薑湯來。
沈柔端著薑湯,神色有些尷尬,看著陵天蘇欲言又止。
陵天蘇卻擺了擺手,行了一個禮,便轉身離去了。
他不願讓葉離卿知道她的娘親是因為他才送來的這碗薑湯,若是她不知道,一定會很高興的吧。
回到自己房中,陵天蘇關好門窗,下意識的往房梁上看去,不出意料的,赫連今日果然沒有來這。
想到這裡,心中有些沉重,若是連赫連都遇害了……
他搖了搖頭,將這個念頭揮之腦外,既然他與赫連有過約定,他答應做他一年免費打手,溯一這種有便宜不占的性子按理不會將他成為凶手目標之一。
沒有溯一的幫助,他可謂是毫無頭緒。
溯一見多識廣,活了這麼多個世紀,什麼離奇事跡不知曉。
可他不過是一個剛入世的菜鳥世子,即便今晚讓他見到了顧鶴延的屍體,他也未必能推演出凶手的來曆。
但是不管怎樣,他都不能這麼乾坐了,他隱隱約約的猜到,這永安城內,因為他的緣故,引出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無奈的脫去一身黏在身上有些難受的衣衫,有取出一套新的世子服,隨意的套在身上,也賴得去係上衣袋,解了發冠,將半乾未乾的長發隨意披散在肩上,若有所思的想著要不要自己趁著還未天黑,再往大碑亭那兒跑一趟。
“你說你一個少年郎,係什麼紅繩,帶什麼鈴鐺?”
一道調笑聲毫無征兆的從床那邊傳來。
陵天蘇心中猛然一跳,渾身汗毛驟然炸起,他的房中,什麼時候多出了一個人?!他竟絲毫未查!
循聲望去,卻見他每日就寢的那張大床之上,如今卻多了一位紅衣女子。
紅衣如血,膚白如雪……
她擁有者世間最完美精致的五官,幽深的眸子稍有不慎,仿佛隨時便要沉淪深陷其中,隻是那唇色過於蒼白,麵上帶著懨懨病態之色,但卻絕不是那種嬌弱的病美人。
她就那般風輕雲淡的倚靠在床頭,腳邊斜放著一把血傘,渾身上下沒有透露出一絲驚人的氣息,如同在平常不過的女子一般。
可陵天蘇卻不由之主的頭皮猛然一緊,有些壓抑不住自己的獸化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