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放榜(1 / 2)

“哎喲!”

“哎喲!”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何文靜一個趔趄, 要倒不倒的晃悠幾步這才站定,看著摔在地上的人,皺眉問道:“這是乾什麼?看看, 我的鞋子都被你們踩臟了!”

為首一人因為衝得最快,此時倒在地上正抱著腿呼痛,身後幾人見狀也停下來扶他。

“彆管我, 快追啊!快追!”躺在地上的中年人一把拂開來拉他的人的手, 厲聲吼道。

可惜街上人來人往, 耽擱的這一會功夫,他們要追的人早就不見了蹤影。

那人從地上站起,本來見自己要追的人不見了, 正準備將這礙事的人教訓一頓, 卻沒想到自己撞到的卻是個書生。

何文靜身穿一身青色儒衫,頭上戴著綸巾, 滿身書卷氣,看著很有些讀書人的氣度,讓這人一時也拿不準他到底有沒有功名身,不敢輕易動手。

何文靜仍然冷冷的看著他, 一副對他很是不滿的模樣。

躺在地上的中年男人見他並不怕自己,還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 想他應是有所依仗, 便不敢再多說什麼, 口氣不善的說了句“得罪了”就往前追去。

他就不信,就這一個小毛孩子還能逃出他的手掌心,隻要抓住了他,再要找到那人還不是易如反掌?到時候哼!

何文靜振振衣袖,看那幾人無頭蒼蠅一般在街上找人, 便知他們應是追丟了,便也放了心,重新在街上逛了起了。

等街上重又回歸平靜,一個僻靜的小巷裡口悄悄探出了個小小的腦袋,盯著何文靜的背影看了許久才又重新縮回了巷中。

三天後,何文靜和程唯山乘的船終於到了清源縣碼頭。

因為有了去時的經驗,回程時兩人早早的吃了暈船藥,倒並不覺得太難受,等下了船,程唯山還有心情跟他打趣幾句。

兩人作彆,何文靜提著大包小包坐了驢車回了柳溪村,又是一路引人注目的回了家。

方氏見他回來很高興,隻是又埋怨他亂買東西,還說讓他把錢留著以後趕考用。何文靜不置可否的笑笑,隻把給家人買的東西一樣一樣拿出來。

何梅挨在他身邊坐著,一邊在手腕上比劃著那串貝殼手串,一邊悄悄給他說了個消息。

何文靜聽罷挑挑眉,問何梅道:“你怎麼知道的?”

“嘻嘻,我偷偷聽到的。”何梅眨眨眼。

原來她給何文靜說的,正是他表姐方春桃已經定親了這事。

本來這事在方春桃十四歲那年就被她娘王氏提上了日程,隻是因為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這才一直沒有定下,等翻過年來,方春桃已經十五歲了,再不定親就真要變成老姑娘了。

現在都時興定親兩年後再嫁,一般定了親馬上就嫁人的,要麼是因著熱孝,怕耽擱人家姑娘,要不就是姑娘不得重視,有這樣或那樣的短處,所以備嫁時間都沒有就匆匆出嫁。

這樣嫁人往往嫁妝都不甚齊,或者婚禮是用的東西乾脆就是舊的,真正疼女兒的,一般都會把女兒拘在家中教養兩年,同時觀察一下未來女婿的人品,再給女兒留出繡嫁妝的時間,等到了時間再從容不迫的風光出嫁。

王氏雖然人潑辣又有些小氣,但還是疼女兒的,又見女兒已經十五,還沒人來家中提親也不由得著急,便主動尋了媒婆打探哪家有合適的兒郎。

本來這樣並不合規矩,若是有女兒的人家主動找媒婆打聽難免有些掉價,不過王氏悍名在外,下溝村附近的媒婆即使嘴皮子比她利落的,可是身板卻比不得她,真要出去嚼舌根子,王氏就敢打上門去,因此倒是有媒婆給她薦了幾個合適的人。

王氏挑來挑去還真看中了一個。

那人家中有十幾畝肥田,又是家中獨子,下頭隻有一個妹妹,隻要到時候一出嫁,那家中便隻有自己女兒女婿,也不用擔心家產被分薄了,算得上好人家,便在心中暗暗記下,準備找時間讓相熟的人去那村中散播些女兒賢淑的話,到時候就隻等著對方來提親。

本來一切都打算好了,卻沒想到等王氏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女兒時,卻等來方春桃扭扭捏捏的一句“我喜歡表弟。”

王氏初聽到這話時都愣住了,有些不確定的再次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方春桃看她娘一臉呆愣,眼神卻可怕,有些不敢說,可是一想到她再不說就真要定親了,心一橫,又快速說了一遍:“我喜歡表弟。”

這下王氏聽清楚了,她之前還當是自己聽錯了,沒想到竟是真的,當下怒不可遏:“你這死丫頭害不害臊?!這話是你一個沒出嫁的姑娘該說的嗎?!”

說完見女兒還一副不以為然的神色,就下手在她背上拍了兩巴掌:“你這死丫頭片子,說!是不是何大郎挑唆的你?!今天你要是不說清楚,你看我非打死你再去何家算賬!”

方春桃看她娘氣得臉都白了,趕忙道:“不是的,表弟每次見我都害羞得不行,是我自己也喜歡他,娘你彆”越說到後麵聲音越小,直至再不敢出聲。

王氏並不信方春桃的話,隻覺得定是何家的那小子找機會勾搭了她的閨女,想他家不過幾間茅草屋,幾畝薄田還都佃了出去,又長得不甚強壯乾不了活,說是在讀書,可是王氏可不認為他真能讀出什麼名堂來。

到最後肯定也會跟那些讀了一輩子書,除了嘴裡能拽兩句酸文,結果鍋中撈不出一碗乾飯的窮秀才一樣窮困潦倒,要想娶她王菊花的閨女,那是做夢!

於是,第二天一早,王氏就氣衝衝的來了柳溪村找方氏算賬。

因為這事說出去始終壞的是她女兒的名聲,王氏倒是沒有嚷嚷開,隻是來興師問罪時口氣十分不善,語氣也含著輕蔑。

當時何杏正在屋中繡花,何梅正在幫姐姐劈線,她一聽到聲音後就兔子似的跳起來,悄悄到門後偷聽,然後就聽到了她舅媽說她哥哥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何梅雖然年紀不大,可是卻很有幾分機靈,聽到這話,當場就撇了撇嘴,還不知道誰是癩蛤/蟆呢,哼!

緊接著她就聽見她娘很氣人的回了句:“桃姐兒?桃姐兒不是比咱家大郎還大幾歲嗎?”

何梅差點沒忍住笑出聲,趕忙拿手捂住嘴。

“什麼大幾歲?!才大兩歲!”王氏叫道。

“哦,原來是大兩歲,倒是我忘了,嫂子彆怪我。既然桃姐兒比咱們大郎還大兩歲,想必早就知道了男女大防,不像咱們大郎,還跟個小孩子似的,除了讀書就不見他出門,到現在都還沒開竅呢。”方氏語氣淡淡的道。

王氏隻覺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自己這個小姑平常看著不聲不響的,以前也沒見口舌有多厲害,卻沒想到現在竟然也學會軟刀子紮人了。

偏偏她還一副我一點也不生氣,完全不知道你在講什麼的模樣,直氣得王氏血氣上湧,頭腦發昏,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伸著的手指也抖得厲害,口中隻會說“你,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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